“你自作自受。”林无隅说。
自我评价声音平静,气息稳如蟒蛇。
老爸老妈都愣住了。
“你们,”林无隅突然提高了声音,吼了出来,“自作自受!”
“你说什么?”老妈震惊地看着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出生得到了当事人的允许,”林无隅也看着她,“你们为什么会生下我你们自己清楚!你又凭什么让我出生就背负着另一个人的一生!凭什么我是因为林湛而生的?你凭什么决定我这一辈子除了林湛就没有意义了!你凭什么!”
“林无隅!”老爸吼了起来。
“对!我是林无隅!我不是林湛的弟弟!”林无隅说,“我不是为了预备照顾谁而活着的,林湛消失的那天你们就该明白!你们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你们没有权利抹煞我!你们没有权利否定我!”
“你闭嘴!”老妈指着他,手颤得厉害。
“我是不是聪明,我是不是优秀,我是不是学神,我该不该自信,我跟谁谈恋爱,我是谁,我怎么活,”林无隅一字一句,“全都是,我说了算。”
“滚!”老爸瞪着他,“你滚——”
操场上很安静,已经两点了,就算是在操场上复习的学生,也都已经回了宿舍,校警巡逻时的手电光都扫得有些敷衍。
林无隅有些期待手电筒的光能从他身上晃过。
但一次都没有。
看台边地上的小草开始能看清轮廓的时候,手电筒的光消失了。
远处开始出现早起的高三学生,食堂开饭之前先到操场来背会儿书。
“你没回宿舍?”许天博站在他面前,有些吃惊地问。
这倒不难猜,他早上从来没有在食堂开门之前起过床,这个时间坐在操场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昨天晚上就在这儿了。
“嗯。”林无隅笑了笑。
“出什么事儿了?”许天博弯下腰看了看他,“气色还行,但是情绪好像不怎么行。”
“我整理好情绪了再跟你说,”林无隅站了起来,来回踢了踢有些发酸的腿,“你,我跑几圈。”
“别跑了,”许天博说,“你要是一晚上都坐这儿的话,这会儿突然跑起来会不舒服的,你走两圈吧。”
“行吧。”林无隅跳下了台阶,慢慢顺着跑道往前走,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很清爽,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