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的示范,只需依葫芦画瓢。
扶苏拂袖,对魏胜道:“再去叫一家商贾进来。”
“诺。”魏胜连忙道。
扶苏正襟危坐。
他回想着嵇恒的一言一行及每一步的操作,在心中暗暗惊叹,嵇恒将商贾算计的太死,根本不容商贾置辩,每当商贾想置辩,就会直接以更强势的姿态,压的商贾只得闭口。
强势!
从头到尾的强势。
即便官府是有求于商贾,嵇恒依旧保持着强势,绝不做任何退步,更不做任何妥协,反倒一步步逼得商贾只能跪地求饶。
对局势超强的掌控力,扶苏也不禁是叹为观止。
随即。
他想到了吕不韦。
他对吕不韦了解其实很少。
吕不韦身死之时,他也才不过五六岁。
但他隐隐记得,吕不韦罢相自裁后,天下纷扰,朝野不宁。
大秦立国五百余年,一罪臣之死,而致朝野汹汹不法者,过去是闻所未闻。
吕不韦入秦二十余年,有定国之功,也有乱国之罪,唯其功大,拜相领国,封侯封地,破秦国虚封之法而实拥洛阳十万户,权力富贵过于诸侯。
唯其罪大。
私进宫闱,大奸乱政,朝野动荡,丑秽迭生。
然让天下真正噤声的是奇货可居!
或许正是因吕不韦的缘故,吕不韦身死之后,始皇更是亲自颁发了一份‘告国人书’的告示,简明扼要的公告天下,如吕不韦般的市籍,自当日起,永不得在秦国任官任宦。
勿谓言之不预也!
因而当嵇恒搬出‘吕不韦’这杆大旗时,冯氏也好,其他商贾也罢,都注定不敢再开口辩驳一句,因为不能辩,更不敢辩。
扶苏沉吟片刻,露出一抹了然,低语道:“这便是借‘势’吗?”
这时。
隔壁传出几道脚步声。
扶苏收回心神,深吸口气,望向了东厢。
冯宅。
在榻上躺了一阵之后,冯栋睁开了眼,此刻眼中哪有半点糊涂?分明是雪亮的厉害。
只是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恶。
他径直坐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怒而拍打着床榻,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我冯栋经商数十年,何曾吃过这种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