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缓缓道:“大秦立国已有九年,新政推行也有数年了,朝廷却也想知晓新政下,底层民众的生活情况,我等虽主要负责勘录史料,其实也有暗访地方实情的职能。”
“哦?”翟尤目光闪烁。
嵇恒看了扶苏一眼,猜到了扶苏的想法,补了一句道:“这是长公子的授意。”
闻言。
扶苏面色一滞。
公子高等人则面色微异。
他们看了翟尤一眼,又看了看扶苏,忍不住垂下头,避免让自己露出异样。
“长公子?”翟尤心中一惊,不疑有他,感叹道:“长公子果真是心怀仁义,体谅天下黔首。”
“既是长公子想知道,我翟尤又岂敢不说?”
“我对其他地方不知道,但秦亭的黔首过的如何,我还是知晓一二的。”
“苦!”
“苦?”
翟尤点头道:“就是苦。”
“非是一方面的苦,而是各方面的苦。”
“各位上吏沿路走来,也当看到了一些,田地间男丁稀少,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在耕种,我若非有个好家世,父曾是乡啬夫,或许跟其他黔首无二样,就算如此,这几年也没少服徭役,只是时间相对会短一些。”
“秦亭人口不算太多,只有四百来户,但整个亭里,青壮男丁却不足百人。”
“这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翟尤长长叹气一声。
扶苏也默然。
胡亥凝声道:“真有这么苦?”
翟尤冷冷的看了胡亥一眼,冷声道:“我岂会在这上面说假?”
“亭里各户的男丁,被征发出去两至三年了,根本不知归期,朝廷口赋还年年增加,农耕、秋收、织布等都压在老弱妇孺身上,这几年得亏一直风调雨顺,若是遇到旱灾,暴风雨,涝灾,蝗灾等,地方不知会死多少人。”
“也得亏长公子仁厚,管了一下盐铁,让盐铁价格降了一点,不然地方的怨念只会更大。”
“但黔首获益的其实也不大。”
“压在地方黔首身上的缺青壮、高口赋这些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解决。”
翟尤顿了一下,也是大着胆子道:“周因失宗周而衰,秦若失秦人之心,恐也会重蹈覆辙。”
“我知道此话不当,但身为嬴姓后人,却也不愿大秦覆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