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近在眼前,冯蕴不相信这样鲜活的人,会这样就没了。
可死亡,又恰是如此
忽然而已。
冯蕴轻轻放下帘子,对温行溯道:“大兄,我们可否改道,从鬼河而行?”
温行溯猜她是想寻找敖七,沉吟片刻道:
“鬼河有奇险,还有韩楚胡叛军坚守两翼,只怕不便”
申屠炯勒紧马缰绳,也回头看来,“眼下,就红叶谷这条通道,尚在北雍军控制范围,别的地方,切莫涉险。”
红叶谷里只有一条狭长弯曲的道,刚好可以通行一辆马车,是以前两地商贩为图捷径开凿出来的,除开这一条口子,并州四面被齐军合围,而红叶谷两侧眼下有齐军和叛军围堵,不知何时就会被攻陷
冯蕴点点头,认可。
从奇景坡出去,叶闯突然停下。
“女郎”
冯蕴探头看去,“叶侍卫,有什么发现?”
叶闯看着不远处野地的一座新坟,没有话,双眼已经湿润
红叶谷没有住户。
除了前不久的那场伏击战,早已人迹罕至
冯蕴下了马车,慢慢走过去。
新坟的黄土已经湿透了,坟前立着一根木桩。
木桩上的字,是用刀剑刻成的。
“赤甲军朱呈之墓。”
那字迹,冯蕴很熟悉。
是敖七写的
前阵子,他还在用这样幼稚的字体给她写信,营里的趣事,转眼间他已经是历经生死的“老将”了,他亲自埋葬了战友,写下这行字时,是怎样的心情
冯蕴沉默片刻,弯腰捧一抔土,压上两块山石,慢慢起身,对叶闯道:
“叶侍卫,可否让我骑行片刻?”
叶闯红了眼圈,愣了愣,“女郎会骑马吗?”
“会。”
世家大族常影赌射”的娱戏,以前在台城,达官显贵和京师名流家里的女眷都会参加,世家女子大多都会点骑射把戏。
冯蕴骑得不好,但会。
满撑了伞上来,遮在她的头顶,冯蕴撑着伞,在她的扶携下跨上马匹,走在这个战乱后荒无人烟的羊肠道
山中多雨,路面湿滑,她的眼睛也微微潮湿。
那敖七便是沿着这条路策马而行的吧?
那么机灵一个人,如果战死,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