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回来了?那个,冯姬送的药品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吗,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又朝他们揖礼一下。
“二位说话,我先告辞。”
他礼数周全,但没有人听他,也没有人看他。
裴獗从他身侧走过去,慢慢走向冯蕴。
他脚步很慢,眼角发青,下颚线绷得极紧,看着她不吭声。
冯蕴也安静地站着,定定回视。
明明屋子里就有好几个人,可他们四目相对,不言不语,愣是将这些人摒弃在外,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们彼此
还怪尴尬的。
濮阳九朝几个侍卫使个眼神,默默溜了。
大满和小满见状,也一声不响地走到门外。
周遭安静极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冯蕴却有一种浑身血液乱窜的感觉,让他看得汗毛倒竖。
“将军。”她微微一笑,朝他施礼。
“闻得并州被围,妾来送药了。”
裴獗垂眸看她,好像望着一个模糊虚空里的影子。她眼角微弯,姿态端庄优雅,眼睛里的笑却好像有钩子,缠得人心窝发紧。
她送的,哪里是药啊
裴獗眼里深幽一片,声音微哑,“辛苦。”
冯蕴摇头,观察一下他的脸色,“方才濮阳医官说,齐军要攻城了?将军为何回来”
她从北门过来,尚且用了这么久,裴獗从南楼穿城而过,这一来一回,是半刻钟也没有耽误就赶过来了呢。
可为什么看到她,却不太高兴的样子?
冯蕴不知说些什么,只道:
“将军忙去吧,不用招呼我。等将军有时间,我再与你细说我绑了齐国长公主的事。”
裴獗微微一怔。
没有很意外,情绪也一如既往的稳定。
就好像她冯蕴捅了天,也不是什么怪事似的。
冯蕴让他看得心下慌乱,又问:“将军不高兴我来吗?”
裴獗安静地看着她,突然将她往怀里一搂,双手掐着她的腰,离地举起,径直往里走。冯蕴推他一下,这人身上硬得像石头,她使不出力,两条长腿抬起来,无奈地挂在他的腰侧。
“做什么啊?”
裴獗没有说话,将她放坐在桌案上,如此一来,冯蕴终于可以与他的目光平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