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在冯蕴的房子里畅通无阻,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不料短短时日,彼此身份都换了,他竟也变成了一个见冯蕴需要通传的人。
敖七很不甘愿。
在大营里,当阿舅让他做赤甲军统领时,敖七最初激动万分
跟着阿舅出京上战场,图的不就是建功立业吗?
可此刻,他突然又有些懊恼。
女郎已为人妻,他建功立业又能有什么作为?
还不如回她身边,当一个快活的小侍卫
少年郎的想法常常幼稚而荒唐,阿父阿母和阿舅都这么说他。
可敖七自己知道,不是少年兴起突生的暧昧,是持续了这么久这么久的爱慕,不是一时的,是他想了千遍万遍的
如果他仍是阿舅的姬妾,敖七拼着不要脸,也要去求来。
可他没有料到,阿舅娶了她。
明媒正娶,那便是他的舅母了
这两天,他跟叶闯喝了三顿酒,叶闯劝他放下,劝他跟自己和解,敖七也这么劝自己。
酒后,他在叶闯面前痛哭流涕,像个三岁的小儿,赌咒发誓说,再也不想她了,再也不爱了。
可酒醉后的梦里,还是她。
酒醒后的清明意识里,仍然是她。
不是他要违悖人伦,背逆天道。
是他身不由己,控制不住
带着这种想法见到冯蕴,敖七坐得拘束不安,明明日思夜想的女郎就在眼前,一时竟不知如果开口。
冯蕴今日好了很多,看到活着的敖七,温柔便盛放在笑容里,唇角好似有隐隐的酒窝。
“敖侍卫清瘦了些?可是近来辛苦?”
这个称呼是习惯使然,冯蕴察觉不对刚要改口,敖七却激动起来。
他抬头,盯着冯蕴:“女郎把我要回来吧。”
冯蕴意外地怔了怔,笑着咳嗽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该改口了。敖小将军。”
“别叫我小将军。”敖七记得冯蕴入营那天,也曾称他做“小将军”,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配不上,现在是不想。
他不该逾越本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不喜欢女郎待我这般生分。”
冯蕴道:“你眼下可是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军,谁不高看你一眼?我不称你敖将军,难道还叫敖侍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