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裴獗回头,果然不要仪态。
冯蕴没想到他在外面还是有话说的。
她微垂清眸,面颊泛粉,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嗔他一眼,嗯声作答。
“将军挂念,妾好多了。”
这柔软绵长的小声音。
裴獗扬了扬眉,不再言语。
短短两句话的交谈而已,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裴大将军侧身扭头时,脖子上的痕迹,那将军夫人故意用竖领掩着,却仍然露出端倪的红印,还有那似嗔似怪的一眼,全是纠缠不清的暧昧情愫。
将军夫人哪里不适,更是一字没提,却让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
大将军跟新婚夫人黏糊得很啦。
花厅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杯盏碰撞的声音,听不到其他。
李桑若心底冰冷,垂眼端杯,掩饰情绪。
冯蕴佯装不知旁人的审视,坐得端庄。
两辈子加起来,她和李桑若算是多年不见了。
李桑若眉眼神态没有多大的变化,目光却好似添了些风霜,没有上辈子相见那样笃定从容,二十多岁的年纪,享受着晋国至高无上的权力,得到的也是最好的保养,可看着很是憔悴
冯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甚至觉得李桑若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气。
一身锦绣衣裳和靡靡浓妆的掩盖下,是瞧不透的焦灼
冯蕴熟悉这种情绪。
上辈子的她,正是如此。
李桑若目光扫了过来:“冯夫人出自许州冯氏?”
冯蕴颔首:“正是。”
李桑若笑道:“素闻许州冯氏家学渊源深厚,学问广博,想必冯夫人也是通晓诗书,极有才情了?”
冯蕴微微抬眼,“太后过誉,臣妇只初通文墨,习艺不精。”
她直视着李桑若,李桑若也看着她。
冯蕴柔顺地笑,目光恭顺。
上辈子的李桑若也说了这句话,但待她远没有今日这般客气,夸完了她的才情,便要她当众以歌舞乐众。
把她当妓子。
这次冯蕴等着她下一句话,李桑若却不敢说了。
对待没有地位的侍妾,要求献舞献唱,太后都不算逾礼
但对大将军夫人,她再没有分寸也不敢那般放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