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桨掉下来了,差点砸到我的脚。”
冯敬廷吓一跳,赶紧走回来扶她,“没事吧。”
陈夫人心下无名火烧,看冯敬廷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妾当不起郎主的关心。”
这阴阳怪气的,听得冯敬廷头大,低低叮嘱:“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再气也得分场合,今日见亲家,大哥交代了,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陈夫人冷笑看她。
“你当人家是亲家,人家有把你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吗?别自作多情了。”
说着她便甩开冯敬廷,走在了前面。
冯敬廷满脸尴尬。
裴獗是没有来码头相迎,但冯蕴方才说了,裴冲腿脚不便,裴媛前两日和敖政闹脾气,带着孩子离开了信州,裴獗营里有事,抽不出时间来
说来情有可原,可陈夫人这么一说,冯敬廷难免觉得被怠慢了。
马车径直驶向观澜阁,敖七推着裴冲出来迎客,敖政作陪,裴獗果然没到。
陈夫人暗自冷笑,莫名觉得舒坦了几分。
这个裴大将军,对冯十二娘,也没有那么看重嘛。
姿色再好,也过不了几个春秋,且看着她被裴獗嫌弃,弃妇一样被赶回南齐,哭着求家族庇佑吧
裴冲为了今日,备下了大礼,一口一句“亲家公”“亲家母”,周到而体面。
对裴獗不在场的事,他又当面致歉一番。
“明日太后要携臣众返京,犬子安排宿卫,没来迎接老泰山,专程托我向亲家公请罪。”
冯敬廷客气一番,连说三遍无妨,又问一句。
“明日便要返京了?”
裴冲笑道:“是。两国订盟,天下太平,也该回去过年了。”
冯敬廷迟疑着蹙眉,带点试探的意思。
“听人说,贵国的小皇帝身染重疾?”
裴冲看他一眼,淡淡道:“陛下年纪尚幼,伤风凉寒在所难免,我大晋良医无数,陛下真龙之身,很快就痊愈了。”
冯敬廷笑了笑,低头饮茶,状若无意地道:“我那贤婿裂土封王,受九锡之礼,大晋眼下强臣弱主,回到中京,想不生是非都难啊”
他这么说不无道理。
要是平常亲家,大可将国事当成家常来唠。但他们各自为政,每一句话都会深究,不知对方有几层意思。
裴冲马上回应道:“亲家公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