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早就吓得退到殿外了。
整个寝殿里一片沉寂。
濮阳漪知道母亲郁结难消,心头也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去花溪村的时候,对着冯蕴便唉声叹气。
“阿母一日比一日消沉,大夫说郁气伤肝,这样下去,只怕是难以痊愈”
冯蕴道:“那让濮阳医官过去看看?”
这次濮阳九是随驾出行过来的,就住在庄子里。
“长公主疑心病重,找别的大夫她未必肯信,濮阳医官是你本家人,想来她没什么可介怀的。”
濮阳漪尴尬。
其实自从她的阿父过世,长公主和濮阳家的关系就疏淡了。除了逢年过节的,有个随礼请安,几乎没有往来。
濮阳家的人,背地里都骂阿母呢。
只不过也就埋怨几句,不能真把她怎么着而已。
濮阳漪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冯蕴淡淡一笑。
“这心药我可给不出,帮不了你。”
她说话向来滴水不漏。
云淡风轻的一张俏脸上看不到半点同情。
濮阳漪看她一眼,垂下眼帘。
也是,裴獗出事都不见她有什么情绪,何况长公主病重?
“我还是快些盯着修好别院,接阿母来村里小住,看能不能慢慢消除芥蒂吧。”
这个芥蒂就是冯蕴自己。
她知道,一笑置之。
从小皇帝来到花溪村,她的事情更多了,根本没有精力去在意旁人对她是喜是怨还是恨
何况,只要还有人恨她怨她又动不了她,那就证明她是对的,她还有震得住人的地方——也代表,裴獗还没有传出死讯。
街头巷尾什么说法都有,她不管。
只要官方没有下旨,她就当裴獗还活着,只是打仗去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
沉闷的情绪持续到四月下旬,突然逆转。
四月二十,西北传来捷报。
雍怀王深入黑背峡谷,大破十二部联盟,又在极端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率大军横穿戈壁荒原,行过无人地带,绕行汾州,兵至戎州,打了邺城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邺城朝廷所占领的戎州被北雍军拿下,从而打通了从戎州到西京的道路。
戎州是自古兵马必争之地,平城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