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冰盆摆放整齐,用褥子包裹着。
帘子一撩,便是沁心的凉气。
从马车上转移伤患的时候,左仲和纪佑还好说,人是清醒的,行动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可以撑着自己上车。
裴獗则是不同。
人高马大,大手大脚大长腿,两扇木板架并排,要抬过来须得好几个人。
冯蕴生怕他磕着碰着,很是小心地用手护着,热得浑身是汗。
准备妥当,申屠炯在车外拱手道:“既有王妃和濮阳医官在此,末将就不同行了。”
左仲闻声,虚虚地问:“申屠将军可是要去秀峰山?”
申屠炯道:“是,我即刻赶回秀峰山,势必将山匪一网打尽。”
左仲道:“大王遇险时,山匪人数众多,早早准备了绊马绳,还有弩机等重器,申屠将军务必要谨慎行事。”
申屠炯感激地拱一拱手。
“多谢左侍卫提点。”
能重伤裴獗的人,申屠炯岂会掉以轻心?
他一一行礼,拜别。
冯蕴道:“申屠大哥,你替我问清楚,是哪个害大王重伤。劳烦把他的胳膊卸了,给我带回来。”
四周寂静了一下。
众人看着这个目光如炬,说得云淡风轻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
冯蕴微微抿唇,“去吧。”
申屠炯回过神来,用力吸气,“告辞!”
申屠炯带着几个随从,绝尘而去。
剩下的人,一路护送冯蕴一行人,返回万宁。
车厢里十分安静。
左仲、纪佑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女子,屏气凝神,一言不发。
濮阳九跪伏在车厢里,正为裴獗检查伤势。
申屠炯带去的医官已经为他们做过伤口处理,此刻,裴獗的身上包扎着白布,除了衣裳上溅的血迹,看不出伤情。
她沉默片刻,问左仲。
“大王是如何伤的?”
左仲也受了伤,手捂着伤口,表情还算平静。
“天气炎热,大王想早日返回安渡,就带着我俩抄近路,进了秀峰山。没有料到,中了别人的埋伏”
左仲迟疑一下,又道:“那些山匪训练有素,依我看,似是当初万宁守将关平的旧部。万宁城破后,这些散兵游勇便上了山,落了草。”
万宁守将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