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以前当真傻得可怜。”
他苦笑一下,在母亲面前,低头认错。
“其实后来想想,元铿撺掇我和曲封他们去小界丘寻宝,就没安好心他和邺城定然早有往来,去小界丘,嘴上说寻宝,想找的,就是矿山。”
那时候冯蕴的矿山尚未正式动工,但已经有消息传出去。
濮阳纵气得眼圈发红。
“我们把他当兄弟,他却把我们当傻子。曲封丢了性命,王绍和樊越他们也被淳于焰打得遍体鳞伤,而我”
他低头看一眼包扎的手指,感觉到钻心的疼痛,眉心蹙了起来。
“这便是教训。”
这是大长公主第一次从儿子嘴里听到真情实感
恨不能成才的儿子,突然就开了窍。她眼含热泪,一时间不知该心疼孩子,还是该感到欣慰。
“也怪阿母,没能早些识破他的狼子野心”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难得的掏心窝子。
不消片刻,马车便到了长门庄外。
这里距离濮阳漪的宅子还有一段距离,但濮阳漪就等在这里,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待马车一停,就扑了上来。
“阿母,哥哥”
大长公主看到女儿,又悲又喜。
濮阳纵看到妹妹,却是反常的和气。
“妹妹快带母亲回去歇息,母亲一宿未眠,身子虚着呢”
濮阳漪察觉到了哥哥的态度变化,但没有多想,掉头就让侍女为车夫指路
大长公主却道:“不急,和大王王妃说一声。”
冯蕴的马车在大长公主后面,这时才堪堪到达。
她也是缺了觉,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便倒在裴獗的怀里睡着了。
听到周遭的嘈杂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的视线。
“到了?”
“到了。”裴獗看一眼帘子,“大长公主在等。”
冯蕴打个哈欠。
住得这么近,这些礼数为什么就不能免了呢?
冯蕴在村子里住惯了,习惯懒散,太过正式就觉得累。
但她没有说什么,在小满扶她下车的刹那,脸上已然换上得体的笑容,走到大长公主的车驾前,行了一礼。
“殿下不必跟我客气,我在村子里自在惯了,平常都没有礼数的。往后,大家都要舒舒服服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