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书信尚未辨明真假,若因此掘人坟墓,实非我朝法令所许!”
欧阳修话音刚落,王拱辰便站了出来。
“欧阳学士,此言差矣。此事关乎我大宋江山社稷安危,掘一人坟,可证石介富弼是否有罪,可证书信是否为假,可证谋逆之事是否为真,为何不可为?”
“若如你所言,凡诬告之罪,都需受害者自证清白,甚至掘坟自证。那我朝清流之士整日还不由得被小人诬陷迫害!”
“此事若为假,石守道的掘坟之辱,谁来偿还,是你,是你,还是你?”欧阳修瞪眼看向五人。
这时候,包拯站了出来。
“石介入土之日,有亲眷,有故交,有乡邻,足足有几十人见证,只需将办理丧事之人一一召问,难道问不出实情,无法证实石介是否身故吗?”
殿中待御史刘湜站了出来。
“可以如此做,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若辽人与富弼里应外合,来攻我大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刘湜反将了包拯一军。
包拯睥睨一笑,看向贾昌朝。
“敢问贾枢相,若无枢密院的调令,富弼能否调动京东西路的兵丁?富弼若真造反,又能闹出大多的声势?咱们的河北禁军全是摆设吗?”
此句话,一下子将贾枢相噎住了。
他想了想,道:“万一富弼在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呢?为了江山稳固,我们不得不防!”
包拯看向御座上的赵祯。
“官家,掘坟开棺,亦非不可。但臣以为应该有个前提。”
“若开棺后,石介尸体尚在,我希望,这五位中能有一人陪石介之子行丁忧之孝,为石介守孝二十七个月!”
此话一出,王拱辰等四名台谏官都将目光移到别处。
贾昌朝气愤地说道:“包希仁,我等又非石介之子,怎能行丁忧之孝,在朝堂设下这种赌注,不合时宜!”
“好了!”赵祯制止道。
二人再争辩,就要开始人身攻击了。
赵祯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苏良,问道:“苏良,你怎么看?”
苏良出列拱手,道:“朝廷若行掘坟开棺之事,是为官家不仁!”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赵祯向来以仁著称,若因此事导致“仁”字被收走,那这些年算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