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垂拱殿内。
张方平、包拯、唐介、苏良四人齐齐站在殿内。
当朝首相在开封府被气得昏厥过去,赵祯怎能不过问。
好在陈执中的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因近日过于劳累,又加上情绪激动、气急攻心才昏厥了过去。
吃上几副药,再睡一觉,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紧接着。
此事从头到尾的见证人张方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张方平的记忆力极好。
几乎是一字不差,连包拯、唐介和苏良说话的语气都模仿了出来。
没有偏向陈执中,也没有偏向苏良三人。
赵祯听过张方平的描述后,不由得看向苏良。
“苏景明,你是不是故意的?陈相昏厥,你那句‘应废弃驯象表演’至少占一半功劳!”
“朕知你与陈相有些不睦,但陈相最近为冬至郊祭劳心劳力,为了驯象和车辇礼仪,日日忙到深夜,你怎能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朕命你今日便携重礼,去看望陈相,并向其道歉,要诚心诚意,直到陈相满意为止。”
此刻,唐介和包拯也看向苏良,他们也觉得苏良是刻意说的气话。
不过,他们认为苏良这个年龄,看不上庸相,锋芒毕露,并没有什么不妥。
苏良无奈一笑。
“官家,臣真不是要气陈相,臣提出应废弃驯象表演是有原因的。”
苏良朝前走了两步。
“象多产于南方边境、交趾、占城之地。汴京玉津园象园之象虽大多都是进贡而来,但我朝却给了对方不下十倍的赏赐,实乃额外支出。”
“官家可知,一只巨大的象运到汴京城需要多大的消耗,其所过之处,地方官员征发民夫,拆毁桥梁房屋无数,百姓无不怨声载道,此事,他们骂得都是官家您啊!”
“在象抵达京城后,一只象至少要三位驯象人驯养,且将其放牧之时,一象所食,抵得上十余人。养之一年,用之不过七八日,此等作为,实在太奢靡了!”
听到苏良的解释,张方平皱眉站了出来。
“苏御史,你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象乃皇家祥瑞,太祖还曾令人作礼乐之驯象篇。重大礼事,我朝以驯象行于先,象跪于地,向官家跪拜,此等场景,尽显我大宋盛世与皇权威严,这可不是金钱所能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