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赵祯有些犹豫。
大宋官员甚多,当下已近两万人。
而胥吏更多。
吏员大多由官员选拔,可分为京吏与地方吏。
其中,京吏大多有俸禄。
而地方胥吏大多无俸禄,地方官府便会将各种茶务、酒务、盐务等事交给他们,他们从中赚取一定费用。
对大宋底层州县来讲,吏很重要。
官员三五年一换地方,而吏大多都是终生在一地。
他们比官员更懂得与百姓打交道,甚至有时还能欺负官员。
曾经,大宋也裁减过一批吏员。
但并未动榷务的吏员,因为他们非常重要。
而今,苏良四人之策,以商治商,将贸易权重归市场,俨然是要将这些茶务吏员的铁饭碗全砸了。
赵祯很纠结,他担心会发生吏员暴动。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搭在衣桁上,苏良的官服、官帽。
每当犹豫不决时,他都会看向此物。
他想了想后,朝着一旁的内侍押班道:“午后,召两府相公们议事。”
午后。
文彦博、夏竦、张方平、范仲淹、吴育、宋庠、富弼、曾公亮八人来到了垂拱殿。
八人认真地看完了苏良四人撰写的茶引法。
“众卿,你们如何看?”赵祯问道。
张方平率先开口道:“当下,交引法确实是弊端重重,理应改革,臣以为此茶引法可行,不过不过裁撤所有茶务吏员,而未曾交待如何安排他们,是有些冒失还是另有深意呢?”
随即,范仲淹站出来说道:“交引法使得不法商人虚估加抬且与底层胥吏勾结,已成大害。当年的见钱法,便是整改此法之策,但由于其伤害太多商人利益,使得朝廷成本支出太大,无奈废止。而此法的关键,在于澄清胥吏之害,对商人茶农皆有好处,已算得上良策。”
“此策能不能有效果,关键便在于裁撤胥吏。臣以为,不可对胥吏采取一刀切之法,不然易引起胥吏反抗,甚至聚众哗变!”富弼补充说道。
最后,夏竦慢悠悠地站出来道:“老臣觉得,此法可以一试。但前提是安排好胥吏的去处,而不是将其裁撤掉便不管不问了,他们虽非官,但无错而裁,实非我朝朝纲!”
“如何安排他们呢?”赵祯问道。
夏竦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