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打理博古架时,错手打翻了一具成化赏盘,正被贾母瞧了个正着!贾母便借题发挥,发了火儿,将那碧痕撵出了荣国府。
自然,这前后缘由都是李惟俭思忖来的,红玉可不曾打听的这般详细。听罢让红玉自去忙活,李惟俭思忖了半晌,想着这会子宝玉也该回来了,便自行去到书房里找了块前些时日随手买来的沉香,用绸布包裹了,点了红玉随行,朝着贾母院儿行去。
转过夹道过穿堂,又过垂花门进得贾母院儿中,遥遥便听见宝玉发癫也似的嚷道:“什么宝贝看盘,我不稀罕!”
跟着便听王夫人道:“为着个丫鬟与我们嚷,素日里都白疼你了,就该叫了你老子来捶!”
屋里头顿时没了声响,宝玉半晌才道:“不过一时错手,骂两句、罚一通也就是了,何至于就此撵出去?”
那王夫人说道:“说得轻巧,一个丫鬟才几个钱?你知那成化青花赏盘要多少银钱?”
便在此时,李惟俭到得抱夏前,守在此间的是鸳鸯,其小意凑过来低声道:“俭四爷来了,还请俭四爷稍待——”
李惟俭明知故问,纳罕道:“这宝兄弟怎地发了性子?”
鸳鸯便笑着轻轻揭过,道:“为着个丫鬟跟老太太、太太怄气呢。”
李惟俭笑着颔首:“前些时日偶然得了块沉香,就想着给老太太送过来,奈何一直没得空,这才拖延到了今日。”
“俭四爷有心了,稍等,我去禀告老太太一声儿。”
鸳鸯扭身进了内中,厅堂里窃窃私语一阵,逐渐安静下来,过得须臾鸳鸯才出来引着李惟俭入内。
李惟俭搭眼一扫,便见贾母沉着脸斜在软塌上,下首王夫人蹙着眉头,扯着宝玉不住地使着颜色,那宝玉气哼哼偏过头去只是不理。
另一边,黛玉不曾凑在贾母跟前儿,只在椅子上坐了,面色依旧苍白,又红了眼圈儿,说不得方才又被宝玉气了一遭;湘云就在一旁,昨儿还笑得欢快的小姑娘,这会子也撅起了嘴,不时瞥向满脸愤愤之色的宝玉。
余下三春、宝钗都不在,想来这会子正是赶上晚饭,须得过一会子才来吧?又或者以宝钗的聪明劲儿,怕是这两日都不会过来也说不定。
心头思忖着,他脚步不停进得内中。
见李惟俭进来,贾母方才露出笑模样,说道:“俭哥儿怎地这会子来了?”
李惟俭笑着恭敬拱手,这才道:“前些时日得了一块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