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月里,梁氏每日催促李惟俭早日启程返京。
李惟俭道:“圣人准许我丁忧一年,大伯母何必这会子赶人?左右也就月余光景了。”
梁氏蹙眉道:“你在金陵倒是逍遥,可莫要忘了京师还有个湘云呢。”
李惟俭哑然。
梁氏又道:“去年冬月湘云就及笄了,错非赶上你大伯故去,只怕这会子婚事都办完了。你返程走运河,总要月余光景,到了京师先去侯府商议一番婚事如何办。可惜,我这回却是去不成了。”
非但是大伯母梁氏,便是李信崇、李信明两个兄长也去不成。
正说话间,忽有婆子来报,说是京师来信。
李惟俭得了信笺,扫量一眼便知是老师严希尧的手笔。展开信笺瞧了瞧,顿时蹙眉不已。这前头不过是叙话,后头倒是说让李惟俭不要急着回京师。
李惟俭暗忖,莫非京师有变不成?
当下问婆子:“这信笺是递铺送来的,还是严府打发人送来的?”
婆子道:“回四爷,是严家下人送来的,如今正在外头等着回话。”
李惟俭起身与大伯母告退,旋即去寻那仆役。到得前头,那仆役见了李惟俭赶忙起身见礼,旋即欲言又止。
李惟俭打发了下人,那仆役这才道:“伯爷,老爷打发小的与伯爷说,如今京师风高浪急,伯爷不好参与进去。”
“怎么说?”
那仆役压低声音娓娓道来,直听得李惟俭蹙眉不已。长乐宫那位年岁愈长,四下笼络朝中臣子,这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插手京营之中,惹得圣人接连开革了两名京营将领。
如今圣人疑心颇重,生怕太子再演一回大顺门之变。
再仔细问询,这里头竟有贾家参与其中!贾琏那不知死活的,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汤,竟为太子引荐了几名京营中的部总。
李惟俭离京之前不止一次告诫贾家要夹起尾巴做人,奈何贾家上下头铁,一门心思投靠太子
那仆役说罢,忽而又低声道:“伯爷,有传言说贤德妃与太子有勾连。”
“啊?”李惟俭惊讶一声,这才释然。敢情是元春之故,贾家这才与太子割舍不下。
当下安置了那下人,李惟俭到得后头与大伯母梁氏说了,大伯母便道:“本还想着莫要耽搁了俭哥儿前程,朝中既这般凶险,那就在家好生待些时日。”
李惟俭想避开,奈何有些事儿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