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不能退热,只治炎症,老爷说须得用冷水退了热才好。”
宝姐姐得了两个瓷瓶,宝贝得什么也似,紧紧攥在手中。谢过小厮,急急往家中回返。到得家中,吩咐丫鬟们用冷水给小儿擦拭,又喂了青霉素,夜里那小儿便略略退热,不过三日便只剩下些许咳嗽。
家中上下俱都如释重负,这独苗好歹是保住了。
宝姐姐放下心事,顿感愁苦无寄,多喝了几杯酒,在屋里痴坐,东风吹起帘栊,现出帘内之人,风采依旧,肌肤如脂,年华正好。宝钗走到院里,忽听墙外笑语不住,想着自个儿一辈子知礼、守礼,却落得个孤苦伶仃、无着无落,这礼法有个什么用处?
又念及宝玉,暗忖若宝玉有李惟俭半分的好儿,学得稍稍人情世故一些,也不会流落在外、至今未归。
思忖良久,宝姐姐叹息一声,忽而笑将起来,想是心下已然拿定了心思。
又几日,莺儿探听得今日李惟俭散衙后要来看望探春、惜春,宝姐姐便寻了一盒点心送到隔壁,又说家中憋闷,径直往侧园去耍顽。
那边厢,李惟俭与探春、惜春说了半晌,正往这边厢来,忽而听得女子笑声,抬眼一看,只见有人在高高的荡着秋千,穿着轻薄春衫,露出两个香肩,衣随风动,显出些雪肌香肤,随着起落洒下一片欢声笑语。
李惟俭不觉看得有些痴了,探春在一旁唤了半晌方才醒过神来。
探春、惜春对视一眼,姊妹二人俱都恼怒。素日里宝姐姐娴静端庄,何曾有过这般失礼的举动?加之前头莺儿来探听,二人哪里想不到,此番宝姐姐意在俭四哥?
李惟俭瞧着内中一笑,道:“薛姑娘倒是好闲情,前几日听闻鹏儿病得抽搐,不知可好些了?”
惜春瘪嘴道:“俭四哥不妨自个儿问去。”
李惟俭笑眯眯探手揉了揉惜春的小脑袋:“不错,我正要去问。”
说罢挪步负手朝着侧园而去。惜春眨眨眼,恨不得抽自个儿一个嘴巴,谁想到俭四哥就真个儿去了?
惜春禁不住骂道:“不知廉耻。”
探春虽也不爽,却因比邻许久,知晓宝姐姐的境遇,便摇头道:“莫怪她她也是没了法子。”见惜春不解,探春便道:“这世道本就不是咱们女儿家当家立事的世道,性子强如凤姐姐不也如此?”
却说李惟俭挪步入园,那宝姐姐好似方才瞧见,顿时‘诶呀’一声,羞得下了秋千,紧忙以袖遮面、扭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