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午后申时,全军渡过洧水,傍晚时分,抵达庾家庄园外,扎营屯驻。
正月二十,天还没亮,庾文君就起身了。
婢女们忙来忙去,准备各色物事。
四位媵妾凑在一起,为庾文君化妆、换衣服。
步摇、鬓花、同心雀钿
白绢衫、七彩杯文绛裤穿在最里面,然后是紫碧襦、绛纱复裙、绛绫袍(具体穿戴搭配方式可参照甘肃前凉墓出土文物)
穿戴打扮完毕后,庾文君在铜镜里一照,脸有些羞涩。
她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自己还是个六岁的小女孩,他一定没想到十年后的我,会嫁给他为妻吧?
庾文君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感觉今天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从今往后,她要陪伴在他的身边,侍奉他的爷娘,照顾他的弟妹子侄,养育他的孩子,可能还要为他担惊受怕,可能还要生气流眼泪,更多的可能还是相濡以沫的甜蜜——不知不觉间,少女已经想了太多太多。
四位媵妾亦有些呆滞地看着庾文君。
盛装打扮的她,居然如此惊艳。如果再等几年,这将是一朵盛开的美艳鲜花。
陈公眼睛真毒,早早就指名要娶文君,偏偏文君还很喜欢他。
一时间,四人都起了些小心思、小失落。
哪个女人不想这样呢?谁心甘情愿当媵妾呢?
外间已经有人在催了。
几人应了一声,然后扶着庾文君出了闺房。
盛装的庾文君见到熟悉的家人时,羞涩地低下了头,眉眼间全是幸福的喜意。
待见到眼圈微红的母亲时,突然间有些难过,于是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她强忍住了眼泪,担心把妆容坏掉,只是紧紧抱住了母亲。
毌丘氏轻轻抚摸着女儿,神色间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一时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到了最后,只叹息一声,道:“你长大了,他那么喜欢你,应该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完,将一袭细纱盖在女儿脸上。
少女并不知道母亲话语中的真意,只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庾琛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任母女俩叙别情。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后,便挥了挥手,让长子庾亮带着妹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