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十年,气质和禁军迥异,虽然天子带来的压力很大,但未得军令,那是一个人都不放行。
王衍手里端着茶碗,似在啜饮,但目光一直看着争吵之处。
荀氏兄弟低头叹息,不忍多看。
刘暾、郑豫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秦汉以来,虽然天子的威望是越来越低了,但何至于此?
好在争吵很快便结束了。
天子下了乘舆,在数名宫人的簇拥下,东张西望一番,好像真的在踏雪寻梅,然后“恰好”看见了邵勋及王衍等人,于是“欣然”走了过来。
邵勋的屁股终于离开了胡床,对着天子躬身行礼:“臣邵勋拜见陛下。”
“臣王衍”众臣亦纷纷行礼。
“众卿无需多礼。”司马炽双手虚扶道。
蔡承搬来了胡床,放在邵勋对面。
司马炽犹豫了一下。
本不想坐的,但站着好像更不是回事,于是捏着鼻子坐了下来,道:“邵卿破匈奴,救危城,实为——”
“陛下!”邵勋将茶碗顿在案几之上,打断了天子的话。
王衍等人心中一跳。
这般无礼的一顿,仿佛顿在了他们心上,让人心惊肉跳。
司马炽眼中冒火,脸上青气一闪。
今日被强迫着来天渊池“踏雪寻梅”,本就让他觉得万分羞辱了。偏偏此人还无礼至极,打断他的话,这是丝毫不想掩饰了吗?
旋即又有些惶恐。
如果邵勋不想掩饰了,那么作为天子的他是什么下场?这
“陛下头戴通天冠,腰悬白玉玺,着十二章冕服,口含天宪,君临天下,此固天子之威也。”邵勋站了起来,当着朝臣、天子的面,倒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踱着,一边走,一边说道:“可若天下分崩,人心离散,有勤王之师却不发兵,有赡京之粮却不挽输,自委属吏,任用私人,坐视洛阳陷于敌手,以逞己之私欲,则天威尽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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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炽的脸瞬间充血。
有些事情大家都懂,但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可就很难听了。
“新安之战,王师败绩。若匈奴自河内南下,威逼洛阳,则君臣尽为贼所擒矣。”
“比至平阳,刘聪可会顾念往日之谊?陛下妻孥可得保全?若遭贼人羞辱,陛下又能怎样?”
几句话问下来,司马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