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一碗温酒,拿起碗来畅饮下肚,扔下三枚铜板,让小二一把扯住。
“大爷,多久没喝过酒了,钱不够!”
“怎么不够?一碗酒三个铜子,你想坑人?!”渔夫粗着脖子吼。
“早涨了,外头粮价都成什么样了,还想着喝便宜酒呐?现在是一斤酒二十文,一碗酒十文!”
“半斤酒要我十文?你怎么不去抢?爷爷身上就六个铜板,娘的爱要不要!”
“诶,耍混不是,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吃”
一声极尽凄厉的惨叫忽地从街旁屋舍中传了出来,刺得人心里一颤。
惨叫声半途而止,家家户户闹出犬吠,而后是混乱的人声,像是睡觉的乡民都爬了起来,又有人大声地说着什么,一片嘈杂。
梁渠身为武者耳聪目明,听得比常人清楚些。
“呔!狗杂种,来我这偷粮,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富贵,去把他给我抓过来。”
“老爷,没气,死了。”
“死了?这么不禁打?”
“老爷您可是武师,这死瘸子哪经得起您手啊,一棍子扔出去就给砸死了。”
“忒,死在我院子里,真他娘晦气,抬走抬走,富贵,明个早上记得去和官府说一声,可别来让人来冤枉我。”
“好嘞老爷。”
梁渠往前走几步站在巷子前,看到两个人抬着一个瘦汉子出门。
成串的血珠从瘦汉子后脑上湿漉漉的发丝末端滑落,滚在石板上,染上灰尘张而不破,像一颗颗红豆子。
抬尸的管家瞧见有人站在巷口,正要呵斥对方滚开,兀然借着月光瞧见梁渠身上那藏青色祥云官服,当即住口,面带赔笑。
“大爷别误会,您瞧见了,殷夜入人家,非奸及盗不是,这事咱们占理。”
梁渠没说什么,只是从巷子口离开。
管家擦了擦鬓角冷汗,松下一口气,差点以为有官吏要来敲竹杠呢。
狗叫声渐渐息停,亮着烛火的窗户挨个熄灭。
酒肆伙计环顾左右,悔拍大腿。
“诶,那丑汉子人呢!酒钱还没给呢!”
一,二,三。
这月第三个。
梁渠走在路上默数。
四月八日,一整个月才过去八天,却已经是他看见的第三个被打死的小偷。
这还是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