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载电台里传来的周易歌声,下班后不知不觉将车开回了尖沙咀老宅的卢子华摇下了车窗——
男人从烟盒推出一支烟叼在了嘴里,注视着门口那已经长出了青苔的墙壁,眼前所浮现的却是过往的一幕幕。
二十年前,二十岁的他在家里资金的支持下,干学徒成功出师后赚了点钱,有了点成绩后直接给家里父母买了套新衣裳。母亲笑的合不拢嘴,直夸好大儿有出息,父亲则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些鼓励他的话,笑容很淡,告诫他要戒骄戒躁。
当时的他感觉心里有落差。
本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直到两个月前,他发现那件蓝色的中山装依旧在父亲的遗物中保存如新时,在葬礼上都没哭的他一个人独自跪坐在灵堂前哭的泣不成声。
“还是一样,太多理所应当让人觉得平常
“不算太小的房,冬暖夏凉的那间放着我的床~
“歌颂这种平凡,一两句唱不完;恩重如山,听起来不自然
“回头去看,这是说了谢谢反而才亏钱的情感~~”
卢子华没有下车,低头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后,曲肘搭在了大开的车窗边沿,眼神随着歌声逐渐空泛。
小时候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到处玩。父亲的打骂、充当和事佬亦或者加入组成混合双打的母亲。
辍学后零工资给人当学徒学技术,要送礼时拿不出来,却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拍板给他支持;
成年后,两鬓已经略微染白的父亲也曾借故在酒桌上与他详谈的语重心长,母亲在一旁笑着帮腔。
“哦哦~爸爸妈妈给我的不少不多,足够我在这年代奔波足够我生活
“年少的轻狂不能用来挥霍,也曾像朋友一样和我诉说~
“喔哦~爸爸妈妈总说经历的忐忑,是度过青春的快乐
“这时候这个季节又想起了,这首歌~~”
音容相貌犹在,不见记忆当中的人。
“我养你不如养条叉烧!你真的是气死我了!给我过来!”
早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波的邻居家隔音明显还是不太好,抽着烟的卢子华在听到喧闹声后回过了神——
抬眸看去,隔壁老旧的房屋内,一名半大的少年脸上正留着泪痕跑出了房门,怒气冲冲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扫帚上拆下来的木条子追了出来,脸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我让你好好读书,你就给我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