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一脸认真地问道:“我这个郕王的‘郕’字,当作何解?”
于谦闻言一愣,错愕地望向朱祁钰。
朱祁钰虽心中暗暗发笑,面上却满是虚心求教的表情。
于谦被朱祁钰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就犯了难:说自己不知道吧,学富五车的帽子刚扣上,还没戴热乎呢。调头就被问住,这传出去也太不体面了。要是说自己知道吧,很明显朱祁钰早已挖好了大坑,明晃晃的,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朱祁钰催促道:“怎么,于侍郎不愿意教诲寡人?”
于谦叹了口气,只得回道:“郕,古地名也,在今河南濮阳、山东宁阳一带,是周文王第七子姬武的封国。”
朱祁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于谦继续说出下半句。
于谦见躲不过这个大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据春秋所记,鲁庄公八年,鲁国与齐国一起出兵围郕,郕降于齐。二国同讨,而齐独纳郕国。”
朱祁钰赞道:“于侍郎果然学识渊博,小王佩服之至,您这一解释,我就都明白了。按您的解说,我这个郕王是个隶属于齐王之下的杂号亲王,您看我理解的没错吧。”
于谦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虽然朱祁钰把个别用词故意整得不大准确,但大体意思确实没错,郕王这个名号确实算杂号亲王。
毕竟就算面皮再厚的人,也不能腆着脸,硬说郕王是个大好封号啊。
朱祁钰笑道:“我作为先皇唯二的儿子,陛下唯一的弟弟,是与当今皇室血缘最亲近的藩王,结果你们给我整这么个杂号亲王,这是不是有点太不体面了。
既然郕国是齐国下面的小宗藩,那我希望高升一步,去做大宗藩齐国的王,这个要求过分吗?”
听到这话,于谦就更不敢接话了:朱祁钰明面上是在说从郕王升格成齐王,实际上却是在影射小宗入主大宗的事情。
朱祁钰倒也没打算要于谦表态,便继续抱怨道:“你们给我个杂号亲王,平日里苛待于我,这也就算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如今国难当头,眼看京城不保,北方有沦陷之危了,你们又跑来让我当监国,去背这个黑锅。
到时候打败了也先,功劳全是伱们的。打不退也先,京城失守,你们就把屎盆子一股脑扣在我头上。你们想的倒是挺美好,只是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好事呢。
于侍郎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缺不缺德,亏不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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