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烟走了,铝制饭盒都没要。
宁媛轻叹,心里暖暖的,她端起粥,轻轻吹了吹,慢慢地吃了起来。
梁欣夫妻应该知道她人伤货损,现在缺钱得很。
再拒绝,也就辜负他们的心意和矫情了。
他们夫妻这样的人品,活该发财。
陈家乐夫妻才走,满花和欧明朗就来了。
满花脑门上缠着纱布,抱着宁媛又大哭一场。
她带来的几百钱可是所有辛辛苦苦卖山货那么久的攒下的钱。
全打水漂了!华子还受伤了,怎么回去跟家里人交代?!
宁媛让她发泄了一顿,告诉她梁欣夫妻要帮忙解决这批损坏货物的事儿。
满花目瞪口呆,连欧明朗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儿。
改开到现在都没满两年,这夫妻俩到底赚了多少钱,能这么大包大揽他们的损失?
宁媛只笑了笑,在笔记本上写——
“改革开放是才两年不到,但高第街卖港府水货,可不止两年。”
多的不方便说,她猜聪明的梁欣夫妻早就和她一样,改开前就偷偷摸摸卖起了东西。
羊城更开放自由些,梁欣夫妻应该存了不少钱。
满花有些不安,但却还是忍不住喜笑颜开地庆幸:“总算老天有眼,做好人好事还算有回报。”
欧明朗想说如果宁媛没去救那个孩子,其实也不会遇到现在这差点丧命的事。
但他不想扫大家的兴,这事儿有人帮兜底解决是最好。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劲儿和胆子,那样冲上去,差点被人掐死,下次别那么生猛了。”
欧明朗皱眉,想起她砍人的样子。
他俊朗的脸上也贴着纱布,手臂还有点烧伤,所幸不严重。
宁媛低头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包扎缝针的手,自嘲地轻哂:“是啊”
上辈子那个文静敏感、自卑又清高、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自己像一个藏在蛹里的虫子。
蛹里的世界,看起来很安全却很窒息,她这样的虫子生在蛹里,死在蛹里。
这辈子,这两年,从泗塘村、县里、沪上到羊城,摸爬滚打。
遇到的那些事和人,像榔头粗暴地把安全的蛹壳寸寸敲碎。
破茧之后,她看见这个世界危险却充满希望。
就多了现在这个——“好勇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