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坐下来,笑了笑:“留点力气,宁老板。”
看着荣昭南打开饭盒,她到底没舍得闹他。
这个点还没吃饭,他是真的一路赶回来的。
三个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各自装着不同的菜,香喷喷。
荣昭南瞧着那一道糟钵头,他怔神了片刻:“是唐爷爷做的吧?”
宁媛点点头:“嗯,听爷爷说你喜欢吃。”
荣昭南夹了一片放猪肚放在嘴里:“我妈每年过年,在国外都会做一道。”
宁媛一愣,想起荣昭南说过,现在京城那个是后妈,不是亲妈。
他的亲妈在国外去世了,所以他才被安排送回了国,到他父亲手里。
宁媛坐下来,看着那一道糟钵头,笑了笑:“没想到阿姨,也会喜欢这些下水。”
糟钵头是本帮菜,做法就是将猪舌头、猪肺、猪肚、猪大肠、毛豆等等切成小块,入水氽熟后,放入钵头内。
再放入高汤、料酒和各人自己做的香糟卤,最后用泥土封住钵口,在炉子上用大火烧沸,最后小火慢炖上半小时。
吃前再撒上青蒜叶,淋上一勺糟卤,糟香扑鼻,做得好的话,味道极好。
只是,因为用的都是下水,早年被叫做穷人菜。
“她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打小桌子上从没有这样的菜,当初在沪上认识我父亲后,我父亲很擅长这道菜,常做给她吃。”荣昭南淡淡地道。
宁媛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女子长情,也不知是真的喜欢这道菜,还是因为忘不了做这道菜的人。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那个人、那件事。
可一转身,又会在闻见那气息,尝到那味道时,忽然泪流满面,想起曾经的亲人、情人、友人与旧日时光。
宁媛轻叹一声:“味道,有时候比人长情。”
荣昭南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吃饭,他吃饭速度极快,但吃相却很好,是打小养出来的习惯。
宁媛也不打扰他,只是坐在他身边陪他吃饭,看着窗外的天空,隐约有小孩子放的烟花。
空气里有饭菜温热的香气,间或夹杂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潮润香气,还有毛衣上干净的气息。
他是洗了澡赶回来的,不知道之前在做什么。
宁媛知道他虽然在战场上火里来血里去,却有点儿洁癖,在乡下放牛都得一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