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爷丧事过去许久,官府始终没找到凶手,向母等人认定是劫匪所为,怨过、恨过、哭过,可也只能叹自家老爷命薄。
日子总要过下去,留在心上的伤口逐渐被时间一天天淡化,向家慢慢恢复往日。
而经此一事,婉如发现大公子比从前更加沉寂寡言,时常一个人独自出神。
书房桌案前,向子珩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盯着看了许久,随之将纸放在烛上点燃,扔进铜盆,立在窗前望着外面。
婉如整理好床铺,见大公子又独自出神。
挑了挑烛火,重新扣上灯罩,火光跳动,向子珩这才转回身,灯下女子温柔婉约,静若秋水,这些日子她明显待在书房时间变长,不似从前那般刻意保持距离。
他能感觉到她是不放心他,无需说什么,就这样静静陪着就是最贴心。
向子珩睡下后婉如退出房,将铜盆里灰烬倒掉,里面还有残余的纸片,细看去,隐约写着灭口两字。
记得大老爷昏迷时醒过一次,还跟大公子说了话,之后晕过去再没醒来,可事后夫人问起时,大公子却说老爷一直没醒过。
公子还特意嘱咐她莫将老爷曾醒过之事说出去,火盆里残留的字迹,以及老爷去世后公子变化,婉如猜想这当中必有隐情。
望着漆黑的书房,她知道里面的人定然背负着什么,独自承受。
一段时间后,向子珩决定回白鹿书院继续读书,向母不舍,劝说儿子不必这么辛苦,可向子珩去意已定。
自父亲去世后,他对读书科考这件事情似乎比以往更加坚定。
起程日子定下后仆人便开始为主子准备行装,这一走少说几个月,一切行李向母让人打点的事无巨细。
这晚,夜色转深,婉如刚刚躺下便听到房外向子珩唤她。
起身披衣,立在房门处,“公子有何吩咐吗?奴婢去梳妆,您稍等片刻。”
“不用,不需开门,我就是睡不着,过几日就要走了,想跟你说说话。”
婉如略一犹豫,轻嗯了声。
向子珩也不知从何说起,望着夜空弯月,思绪飘远。
初见时,她似惊慌小鹿闯入他车内,纵使紧张错乱,可周身脱俗气质,眉眼间淡淡的书卷气,那慧洁天成之姿,若不是一身荆钗布裙,还以为是谁家千金。
“再后来的你,总一副低眉顺眼,可举手投足的仪态,由内而外的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