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冬天的圣朝,就已经退了一步。
李孟尝握着伞,绝大多数的老子在听见有人当自己面说要杀自己儿子之时都会当场翻脸,但他没有。
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杀李子冀两次。
既然决定做了那就要抛开任何情感上的阻碍,何况他与李子冀之间本也没什么情感。
“这件事很有可能成功,但未必一定能成功。”
无论是李子冀还是顾春秋,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被杀死,即便这次去杀他们的是两位五境大修行者。
陈无泪淡淡道:“我用自己女儿的性命做诱饵,用一位大修行者的性命为代价,为我们找了一把最合适的刀,如果就连这样都杀不死他们,那我也无话可说。”
李孟尝摇了摇头:“付出再重的代价也不一定能收获相应的利益,在做一件事开始就要准备好失败后的应对措施。”
如果失败了,要怎么善后才能独善其身,这很重要。
陈无泪道:“这种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雨又小了些,街巷上的风却渐渐大了,路过的行人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七月份正应该是滚烫的天气,即便是在大雨当中也只应该会感受到凉爽才是,如这般竟有些微冷,实在是罕见。
“李子冀擅长很多事,如果是在普通人家,如果这个天下永远平稳安定,也许他会是我最喜欢的儿子。”
走过街头往左拐便是南林巷的范围,无论是那场大水还是那晚派去刺杀的中年刺客,和这次的谋划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如果说从以前到以后李子冀有哪次是最可能被杀死的,那一定是这一次。
陈无泪道:“也许你的心并不如你自己所想的那么平静。”
李孟尝淡淡道:“我想这种感觉你应该会明白。”
那天陈无泪用陈草的性命做诱饵,在心里早已经做好了陈草会死在长安城外的准备,等到陈草重新回到乐游山的时候,想来陈无泪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一定复杂到了极致。
雨打伞面,淅淅沥沥。
李孟尝朝着清风雅舍的方向行走:“他擅长用剑,也擅长写字,他的字帖很好,做的诗词也很不错,你既然来了,应该带一幅回去。”
陈无泪看着他,随即问道:“多少钱?”
“二百两一幅。”
陈无泪点了点头:“倒是不贵,只是以后也许会越来越贵了。”
李孟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