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并未等到杨广的计谋实施,便在次年病死在榻上。
在他死后,杨广没了针对对象,加上时机不对,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再提征伐高句丽之事。
但在其心里,他却是对这条计策念念不忘,并在最终将其付诸于行动。
从大业七年开始,杨广三次下诏征天下兵进攻高句丽,每次出兵皆是不下于百万,随行的民夫更是不计其数,从大业七年到大业十年,三年时间三度出兵,且在同时,还在国中不断征召民夫开运河、建行宫、造龙舟。
秦始皇修建长城尚且花了九年时间,杨广却在登基后的十年时间里三征高句丽、营建东都洛阳外加迁都、开凿运河沟通南北、大修长城······
十年时间,总计征发民夫超一千万人次,并且每次征召民夫都有过半人死在劳役中。
就如楚牧所言,杨广太急了,原本需要数代人的工程被他集中在一代人还不够,还想着在短短十年之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完。
所以杨广崩了,崩得一塌糊涂,然后他就开始自暴自弃,放弃治疗了。
时间到了大业十年,四艘艨艟逆流西行,一路向着扬州开去。
为首的一艘艨艟上,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看起来却是有点瘦弱的公子哥站在船头,目光扫向沿岸林木都无法遮掩的一座座宫殿,轻声道:“大隋的气数要尽了。”
“不错,大隋气数要尽了。”
公子哥身后,宋智走来,目光同样落向沿岸的宫殿,“十年前,谁都没有想到大隋会盛极而衰,在短短十年间就以沦落到如此地步,除了你的父亲,我的大兄。当时他说坐看杨广败光大隋基业我还有点不信,毕竟杨广此人也可说是雄才大略,否则不可能让杨坚废长立幼,封他为太子。可事实证明,是我目光短浅了。”
“杨广此人确实可说是雄才大略,”公子哥的薄唇微扯,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他虽然骄奢淫逸,但所行工程都是弊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举,可惜人都只活在当下,谁管千秋之后啊。”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功在千秋之事。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何况人乎。
‘而且,有我那父亲在暗中动手脚,杨广想不败光基业都不可能啊。’
宋阀唯一的继承人宋师道心中暗暗想着,并刷拉一声打开折扇,迎着江风道:“这样也好,也唯有这样,才有我们汉人重新夺回社稷神器的机会。智叔,确认宇文化及来扬州的目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