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并无春雨,午后阳光穿过树杈,映的地上斑驳一片。
一场大战之后,树杈都没断几枝,掠下的树叶更没山林野风吹下的多。
四个人都不说话。
裴宁跪坐着,使劲儿的扶起林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也不再做任何防备,喘着气去看林白。
只见林白身子微微的打颤,似乎很冷,可脖颈上汗水滋滋的往外冒。
面上血污与汗水混杂,眉头深皱,似在强忍着痛苦。
但即便一副肾虚透支的样子,林白也强睁着眼,死死的看着宋清和张寒。
裴宁让林白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紧紧扶着肩,想让他暖和一点。
她似乎已认了命,不打算再做反抗了。
“无事?”
林白想不明白,方才那黑蝉威势不小,只一下就破了玄龟,怎最后宋清和张寒毫发无损?
“难道说,黑蝉的攻势被玄龟抵消了?”
林白浑身疼的厉害,脑子更是混沌,稍微想些东西就觉得如有针刺。
“吃。”裴宁捏了三丸丹药,塞到林白口中,她语气柔柔的,似根本不在乎宋张二人。
接着又伸手,从林白衣领处进去摸了摸,更是黏唧唧的,摸了一手虚汗。
方才裴宁听宋清说,这是林白强行引动符宝,被榨干了身子。
“还真像是传说中的马上风”
裴宁嘴里嘀咕一声,稍稍抬头,去看宋清和张寒。
只见那两人站在原地,并不往前走,互相对视着,似在沉思,又像在迷茫。
两人抬手去看,不像是掐诀施法,倒像是审视自己双手一般。
林白只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了,迫切的想闭眼休息。可现在这时候,又怎敢闭上眼,把一切交给裴宁?
眼珠子转了下,看向裴宁。
裴宁也在看他。
“以前你老跟我念叨要谨慎,要稳着来。你看看人家,那才是真的谨慎!那才是真的稳着来!”
裴宁喘着气,竟拍了林白一下,“现今人家都稳操胜券了,还不上前,还用眼神对话,好像生怕咱偷听了去似的!”
林白想张口说话,可根本吐不出半个字。
裴宁嘴角血迹未干,喘息不停,也不去服用丹药,只继续念叨:“他俩身为仙师,还谨慎成这样,当真胆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