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一灯如豆。
有一男子,黑须黑发,玄色道袍,正倚着苍黄烛火,手执黑子,凝神细思横纵之理。
此间只一人,一矮案,两蒲团,再无旁人,分明是独自对弈,欲胜己心。
执棋良久,方才落子。
忽的有一飞蛾悠悠而来,绕着烛火盘旋不定。
这人手指轻抬,飞蛾登时受力,飘飘然荡向远处。
然则飞蛾毫不气馁,又寻到烛火跟前,不惧火烧,虔诚如求道赴死之人。
“灯引飞蛾拂焰迷,坐守冥心独对棋。”
这人竟生感慨,“蛾兄,前路虽有光明,却非你归路。”
说着话,轻轻弹指,那飞蛾又被推远,消失在烛火暗影之下。
就在这时,幽幽烛火微微一动,那人眼前一花,便见一人立在身前。
这人二十来岁年纪,样貌不差,只筑基修为。
此人怀抱一团青,灯烛虽暗,却仍能辨出是一青皮狐狸。
“小姜,你何时跟蛾子认了兄弟?”狐狸语声慵懒。
“仙子。”姜行痴立即起身,俯身行礼。
“以后别抱我,你臭的紧。”狐狸挣脱林白怀抱,跳到矮案上,大眼睛瞅着棋盘,问:“小姜,三更半夜的,自个跟自个玩有什么意思?看这小子——”她尾巴一动,指向林白,道:“他就比伱会寻乐子,睡你家洞府,吃你家干粮,睡你家子弟。”
“”林白知道狐狸不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拆我老底的!
“看我作甚?我又没答应你不能说。”狐狸冷笑,“你心中必然在想,待日后出息了,百倍讨回来,是也不是?呵呵,春秋大梦都让你做了。”
别家元婴都是以大神通伤人,狐狸只凭一张臭嘴。
“老祖说笑了。”林白脸皮极厚,又朝姜行痴行礼。
“小姜,我听说你家家教最严。如今你家的宝贝疙瘩被人吃了,你好歹说句话。”狐狸当起了理中客,“我绝不偏私!”
“仙子,”姜行痴笑笑,道:“他们年轻男女,骤然得道,行事不羁些也是有的。再说,他二人不出黑塔,未在外张扬,且随他们去便是。我家家教虽严,却非迂腐之家。”
啥也不说了,林白俯身,重重行礼。
“你倒是大方。”狐狸摆摆尾巴,“来下棋。”
“是。”姜行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