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却已重伤难动。再看树上,竟已不见鹿轻音身影。
李星河落到地上,看向叶若卿。
叶若卿瘫坐在地,面色惨白之极,头发一缕缕变白。秀秀看着叶若卿,又摸了摸自己头发和脸庞,兀自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黄如花拉着秀秀,颤颤巍巍的看着叶若卿。
“此间岁月之机。”李星河道。
诸人无言,尽皆想到了枯木蝉秘法。
“无有转圜余地?”林白问。
“至少,现在的我还不行。”李星河微微摇头。
“趁我还未老去,你摸一摸我的脸,好能记住我的模样。”叶若卿哽咽道。
李星河单膝跪在地上,把叶若卿扶在怀里,道:“大道无止境,我欲登高,百年千年亦不过弹指。”他语气依旧如往常,道:“所历所经无数,怎能长久怀念?”
“你可真绝情!”黄如花气的甩开秀秀的手,上前叉着腰骂道:“人家心心念念都是你!如今要死了,你说句好话来听又如何?你没死过亲人么?你是不是不知亲人死在眼前是何感受?”
李星河并不理会。
叶若卿却有笑,道:“不求你记一世,只盼你观星之时,发觉哪一颗少了,便能稍稍记起我。”她抓住李星河的手,又道:“其实,我记得你就行。”
李星河看着叶若卿,好似心中生出无尽思绪。
伸出手,轻抚叶若卿的脸庞。
叶若卿开心的抬起手,却无力垂落。
李星河握住叶若卿的手,放在他脸上。
“我总是记得,记得”叶若卿眼眸中少了生气,面上却有笑,好似忆起与李星河在青莲门的事,她微微出声,“只盼能化为星辰,你仰头时便能瞧见,而不是我追逐不可得的你。”
话落下,叶若卿头发全数变白,人亦闭上了双目。
李星河怀抱佳人,仰首望高,双目中似有万千星辰闪过。
他面上既无悲拗苦楚,亦无愤恨怨怼。不知是何情愫,不知心中所思,只人如山河,好似亘古便存在于此。
诸人瞧着,也无人说话,似都缭绕此间的伤悲缠绕。
过了许久,黄如花上前,正要说话,又被秀秀拦住。
“生而坠地,哇哇痛哭;再至神魂消散,肉体不存。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露。生死之间,参出商隐,岂非也是遁法?”李星河淡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