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
“天人不屑这些蝇营狗苟,你们只管说。”孔枢道。
池上行和邹宓自是认可这话。以陈天人之风姿,绝不是姜行痴那般信口开河,行阴谋诡计之人能比的。
池上行跪在孔枢身侧,双手握拳,低声道:“潜龙在渊,待时而动。积蓄实力,隐忍藏名。”
孔枢靠坐在枯树上,看着远处天空,微微颔首,又看向邹宓,问:“宓儿呢?”
邹宓却低着头,迟迟不言,也不敢看孔枢,只死死的抓着孔枢的手。
“我懂了。”孔枢叹了口气,取出一木匣,哆哆唆嗦递给池上行,道:“交给姜行痴。他行诡计,却有直心,必不会再造杀戮。”
池上行和邹宓见孔枢早有安排,分明是对守天阁的去路已有了预算,二人都忍不住伏在孔枢身上啜泣。
“自入道以来,斗了一辈子,可心机谋算到底难挡堂堂大势。如今已闻道,却也不必久留了。”孔枢浑浊的双目逐渐暗淡。
大战后的天空清澈,远处白云散落,竟有云鹤缓缓飞过。
孔枢挣扎着推开邹池二人,背撑着枯树,两手按地,缓缓的挪动。
池上行和邹宓不明其意,开口询问,孔枢却不答。
过了一会儿,衣袍残破的苍老躯体终于停住,倚着枯树,正对西北方向,浑浊双目似有了几分明亮,一手紧紧握住池上行,一手抬起似要抓住什么。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故乡。”孔枢呢喃,渐渐细微无声。
池上行和邹宓再忍不住,跪伏在地。
陈致远手提长剑,伸指轻拂剑锋,道:“此剑随我行走四方,乃是存续之剑,孔兄亦是为存续。如今此剑已目睹域外高修风采,当无憾也。”
说着话,手中剑阵阵作响,落在枯树前,入地半尺,剑柄犹自晃动不休。
此刻北伐联军的振奋之声此起彼伏,万寿山却难止啜泣,悲愤之意冲天。
“表里表里,无双无匹。朝闻道,夕死可矣。”姜行痴着黑白棋格道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捻须,遥遥看着万寿山下的枯树。
他身后站着景思退,师晴雨和姜小白,三人亦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
秀秀远望,狐狸两脚踩着她的头直起身看,连尾巴都忘记摆动了。
“我一直以为高估了小陈天人,不曾想竟还是低估了。天人之名,实至名归。”狐狸感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