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慨然而叹,对儿子交代遗言:“别成,你知道为父绝不会苟延偷生。盖因‘圣达节,次守节’,且以殷纣王的残暴,伯夷都能不食周粟而死,仲尼称其贤。今天国家还没到殷纣王的程度,我的德行难道就比不上伯夷吗?食君之禄,岂可遇难而退,我为太守,既处在这样的境地,唯死而已!”
说到此处,傅燮拉着傅干的手,交托给了一旁的主簿杨会,说道:“你少有才智,当勉之,勉之。主簿杨会乃是吾之程婴,你以后便要倚靠他了。”
傅干已经泣不成声。
怜子如何不丈夫?
傅燮听到了城外的鼓声,最后看了爱子一眼,骤然起身。
他踏上城门楼,却见王国派从贼的酒泉太守黄衍来劝降,当即将之怒骂一顿。
王国知道劝降不得,遂令大军进攻。
冀县兵少,又以新兵居多,面对数以万计的叛军,城墙上疏漏渐渐多了起来。
叛军刚至,只在招降期间临时打造了些云梯,攻城器械不足,否则冀县早就破了。
傅燮再度将一处城墙上的叛贼赶了下去,终于坚持不住,喘息着,唯有以手中长枪拄地才不至于倒下。
这一轮叛军的攻势总算结束了,但周围的士兵已经没人欢呼了,没有后备,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
傅燮明白,叛军的下一轮进攻,很难抵挡住了。
他用尽全力挺直了腰板。
叛军进军的鼓声再度响起,傅燮熟练地呼喊士兵靠着外城墙躲避箭羽,但奇怪的是,他们半天都没等到。
“援军?是援军!府君,援军来啦!”有人大着胆子朝城外张望。
傅燮听到旁边有人呼喊,仿佛从脊梁中涌现出了一股力量。
他透过女墙望去,是一面面代表着炎汉火德的红色旗帜。
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颜色!
傅燮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看着这抹红色从叛军侧翼穿插而过,引起一片混乱。随后汉骑军分成两股,来回在乱军中穿插,利用叛军阵型的混乱所向睥睨。
傅燮看明白了援军的用意,他们想要驱赶侧翼的叛军去冲击王国的中军。
可叛军能在凉州肆虐,岂是这么好击败的,王国在中军的弓箭手并不在乎同袍,箭雨与长枪不分敌我,逼退了援军。
傅燮举起长枪,大呼:“还有余力者,随我开城门,迎接援军!”
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