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方面,凉州羌人或打或安抚,直到现在,河西眼看着距离收复就差一口气了,总不能就此不要了吧。
现在的鲜卑人虽还不能和匈奴人相提并论,更是在檀石槐死后再度分裂,然其近乎年年入寇,一大原因北方塞外气候寒冷,产出不足,除非将其人口缩减到塞外产出足够供养的程度,亦或是让其中一部或数部如南匈奴或乌桓一般内附否则,活不下去的鲜卑人依旧会年年南下。
就算采用徐璆的法子,用曹嵩手中的粮食压低粮价,且不说总量大概不够,在缺乏监管的当下,一旦大范围摊开,恐怕得出现一大波中间商赚差价。
况且刘辩当初同意用大商人充任均属官,本就存着一旦其不干人事就宰一刀的念头。
不然就算有曹嵩说的派个侍御史去调查一下走走过场,刘辩怎么也得在那句被田丰弹劾的话前面加一个“假如”。
当然,这些问题不是全然没有应对的办法,监督抽查、杀鸡儆猴,总有手段能让一些百姓能够从低价官粮中受益。
刘辩明白徐璆观念的可取之处,这本就是均输法配合平准之策在民生上的正确用法,而非单纯为了赚钱。
但凡他有桓帝永寿年间梁冀当政时,人口、赋税都处于巅峰的六十亿钱岁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两者用到民生上。
可现在,刘辩只能支持曹嵩,无视徐璆的上书。
但并非所有反对者都像徐璆这般看得清楚,也分得清楚。
当汝南的均输官出了事后,还没等田丰调查完,便有人同刘辩一样先给人定罪了,并以此弹劾曹嵩,请罢均输法。
当初均输法刚刚施行时,正是北地郡大胜之时,反对的声音稀稀落落。
但现在,反对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已经有奏书将曹嵩的行为等同于苛待百姓了。
思考间,受他所召的卢植来了。
互相行礼之后,刘辩说道:“卢师,我读盐铁论,见丞相田千秋询问贤良、文学有何良策去清除国家弊病,可所得答案,无外乎诉说国家弊病、追慕圣王之治、痛骂高官权贵。”
“说来有趣,此后盐铁论中丞相便不再言语了。”
卢植对于刘辩调侃的内容心知肚明,因为刘辩读的盐铁论就是他做过注解总结的。
他解释说:“贤良、文学辩论之时未曾当政,其所思所言,皆出自一腔热忱。况且今之儒学与昔日不同,重经世致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