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甲胄齐备、威武不凡的禁卒身影,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汇聚成左右近百步,前后长数里的庞大队伍。
在队伍最前方,一面灰底棕字的大纛迎风而动,只单一个‘梁’字,便显得那般霸气蓬勃。
紧随于大纛后的王驾内,是梁王刘武探出半边身子,不住催促车夫加快速度的身影。
“梁王吾弟!”
隔着大老远,天子启便是一声嘹亮的呼号,也惹得迎接的人群一阵骚动起来。
——说是骚动,实则却是百官、贵戚、宗亲们整理起着装,禁军将士们打起精神、挺直腰杆,做好迎接王驾的准备。
而在万众瞩目的方向,听到皇帝哥哥的呼号声,梁王刘武索性也不再催马夫了——直接叫停了马车,自车厢后钻下,便手提衣袖小跑而来。
“陛下!”
“——吾弟~”
“陛下”
便是这般颇为狗血的情景维持了好一会儿,梁王刘武才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天子启的面前。
满带着雀跃要拱手跪地,却被天子启伸手一把拉起。
“都是自家人,讲究这些虚礼作甚?”
“走!”
“回宫里,我兄弟二人,好生叙叙旧!”
天子启异常的热情,并没有引来梁王刘武的猜疑,只受宠若惊,欲拒还迎的从地上起了身。
满是感怀的抬起头,只看了眼皇帝哥哥的面庞,当即便湿了眼眶,语调也随之带上了些哽咽。
“陛下,憔悴了”
只一语,便惹得天子启心中,也闪过一丝丝不忍。
但片刻之后,那丝不忍便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铁石心肠。
倒是在不远处旁观的刘荣,在梁王刘武这哽咽一语之后,循声望向皇帝老爹的面容。
就这么一眼,刘荣本还古井无波的心绪,便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去年,太宗孝文皇帝驾崩,太子遵遗诏即位。
至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年仅三十出头的天子启,鬓角便已是灰黑杂白,再不复去年那英姿勃发,朝气蓬勃的硬朗模样。
上眼皮外侧已微微下垂,眼眶下是一团若有似无,却好似已经刻在了脸上的乌青;
眼角已生出了皱纹,常年皱起的眉头,更是在双眉之间,凿开了几条极深的‘裂缝’
“只一年,父皇,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