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本该怀有的戒备,以及足够的战略重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长安街头巷尾,再也没人说太宗孝文皇帝、先孝景皇帝——乃至更早的太祖高皇帝、吕太后,是对外软弱、没有血性了。
河套,就是汉家历代先皇忍辱负重,不惜以和亲虚与委蛇,逐步麻痹匈奴人的神经,所最终结出的果实。
委屈、谩骂、指责,是由历代先皇承受的;
依次麻痹敌人,并最终一举夺回河套,是当今刘荣一手操办的。
但绝对不会有人说:河套之功,独在当今刘荣。
甚至就连刘荣自己,也同样如此。
至于充斥着长安城上空,乃至朝堂内外的诡异沉寂,刘荣也只是感怀不已,唏嘘不止。
如果说过去这几十年,匈奴人是日子过的太好,以至于忘了有一个名为‘汉人’的强大敌人;
那汉家上下君民,则是在过去这几十年,受了太多太多的屈辱和苦难,以至于都忘了自己是天汉贵胄、诸夏子民。
——匈奴胡骑不可力敌,敌来不可出城迎敌的意识,已经深入汉家上下君臣的灵魂深处!
至于主动出塞,主动发起攻击,更是令如今汉家上下官僚贵族、苍生黎庶,都感到骇人听闻的事。
在最开始,天下人都以为此战,和年初的朝那塞一战一样,是一场单纯的马邑保卫战。
守住马邑,就算赢了;
守不住马邑,那就退守楼烦,亦或是更南的平城,也总归不算输太多。
等北地方向传回消息,说汉军西出朝那塞,渡大河、谋河套之时,天下人无不瞠目结舌,语结无措。
什么鬼!
我汉家战马奇缺,骑军遥遥无期,怎能如此兵行险着,主动出塞?!
朝堂之上,更是冒出了不知多少老学究、老顽固,指着刘荣的鼻子,骂一些‘昏君祸国’‘累死三军’之类的脏话。
没人想过此战,汉家真的能打下河套;
大家都觉得这个战略布置,实在是昏聩到了一定程度,无疑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此战最好的结果,是汉军在河套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并顺利退回了朝那塞。
如果可以顺便绘制一些地图,了解一下河套地区的地形地貌,就已经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最差的结果,根本没人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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