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时有德,显贵时未必仍有,何况,有德者未必有才,有才者未必有德,自古皆是如此。”
“官家谓中书之中,惟王曾一人德行堪用,是因他不畏丁谓权势,而敢为寇准说情,但官家焉知,他是为国还是为私?又焉知他是否在借丁谓邀名?”
“即便二者都不是,官家焉能确定,倘有一日,他坐上丁谓的位置,不会如丁谓这般?”
“今日之事,固然是丁谓针对寇准,但丁谓在中书多年,诸事皆料理得当,先皇亦颇加赞誉,官家以今日之事而断定他是无德无行之人,又是否太过草率了些呢?”
和刚刚的温和不同,此刻的刘娥言辞犀利。
虽然她并未刻意表露气势,但是,那股扑面而来的强势,却仍然让赵祯倍感压力。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了,刘娥是在认真的和他探讨这件事情,而并不是像之前一样,带着半哄孩子的性质在谈话。
因此,赵祯心中在绷紧弦的同时,反而感到有些振奋。
第一步总算是迈出了半条腿,能不能真正走出去,就看接下来了。
轻轻的吐了口气,他并不急着回答刘娥的问题,而是认真的垂眸思索起来。
刘娥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后,赵祯抬头,道。
“观一事而定一人,的确是不智之举,观诸事而定一人,恐亦未必准,但为君者何必定人?”
“听其言,观其行即可。”
“其言其行若德昭功高,则用之,其言其行若卑劣无能,则弃之,以行用人不以心,以法度约人不以党,则政可明矣!”
和明清时期皇帝乾纲独断,事必躬亲不同,宋人认为,皇帝的职责在于用人。
所谓圣天子垂拱而治,也即皇帝并不直接决断诸事,而是选用宰执来辅佐治理天下。
这一原则贯彻在中枢整体政务运转当中,可以说是大宋立国的基石之一。
所以,刘娥刚刚的几个问题,也全都是围绕在识人之上。
应该说,对于这个观点,赵祯实际上也是认可的。
毕竟,皇帝再出色也只是个人而已,世袭制的性质决定了大多数的皇帝注定是平庸的。
所以,选用贤才辅佐皇帝处理政务,的确是一个于国有利的办法。
所以,眼下他和刘娥的分歧在于,什么才是贤才?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