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迫被个小丫头拉着跑,清卓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皇后去到皇帝寝宫,皇帝卧病在床一个月清减许多,了了发现他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已然消失不见,此时他虽然很努力向她展现父亲的尊严,实际上却色厉内荏,是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咳咳,小六。”
皇帝握拳轻咳,“你这样大阵仗,是什么意思?”
了了身后跟着的都是陇北将士,海月花与拉合一左一右,她们看着床上一点都不强壮的皇帝,很是看不上,男人可以不强壮,但一定要纤细美丽皮肤白皙,这位皇帝是一样没占着,想必公主应该是像母亲多一些。
了了缓缓弯腰,直到视线与皇帝相对,她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观察着他微微闪躲的眼神,略有颤抖的双手以及在她靠近后下意识后仰的肢体动作。
“你怕我。”
皇帝立马道:“朕是天子,朕谁也不怕!”
了了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皇帝大骇,一改“朕谁也不怕”的强硬,慌乱道:“小六!你这是要做乱臣贼子?别忘了朕可是你的父皇!你的亲生父亲!弑父是大逆不道之事!”
了了说:“太|祖皇帝杀父弑兄,又纳后母为妃,也不见你骂他。”
丰国开国皇帝所做的荒唐事了了可比不得,他杀了亲爹不算,还将亲爹的继室纳入后宫,不仅如此,在攻破前朝皇室后,更是将皇室众人,无论女男老幼,尽数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甚至于为了威慑旧朝子民,还将这些皇室的头颅悬挂于闹市示众。
皇帝听她竟敢编排太|祖皇帝,惊怒交加,身体尚未痊愈的他重重咳嗽,大惊之下又吐出两口鲜血,随后跟进来的清卓眼见那曾让自己感觉像天堑般难以逾越的父亲,在落入下风时竟是这样不堪一击,心中除却惊叹外,居然没有太过意外。
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权力是好东西,它在谁手中,谁就是那道天堑,从前是父皇,现在是了了,权力更替改朝换代,本就是理所当然,什么正统,谁手里握着刀,谁就能去争一争这“正统”二字。
它属于胜利者,史书也将由胜利者来书写。
皇后与皇帝夫妻近三十年,见他被了了抻在地上,心中焦急不已,正想求情,德妃尖锐狂喜的声音却从殿外传来:“让开!让开!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吗?本宫可是公主的母亲!都给本宫让开!你们敢挡本宫的路,本宫一定要让公主治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