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抬头看她“分明是你怕。”
凌氏怎能在女儿面前露怯,她壮着胆子说“娘不怕,娘胆子大着呢。”
说完轰隆一声!
巨雷翻滚,简直像是要把东跨院的屋顶给掀开,凌氏惊呼一声,脸色煞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就看见女儿正静静地瞅着自己,她赶紧清清嗓子,试图在女儿面前保留一点做母亲的尊严“你,你看,娘根本不怕,你阿娘好着呢!”
了了转头看向外面,雷雨声虽吵闹,她却已听见崔肃的脚步声,除却他之外,还有一双更轻的脚,很快有人进来禀报“奶奶,大爷回来啦!”
凌氏已叫人备好了热水与饭菜,就等夫君回来洗去身上尘土,她起身相迎,崔肃手中打着伞,头上还戴着斗笠,另一手则牵着个颇为瘦小的男孩,看着比了了大,但大不了太多。
崔文若虽然待在木盒子里,但了了没有把盒盖盖上,小雪人在冰块的帮助下渐渐不再融化,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与过去不同的是,阿娘没有在前院门口等到阿爹,两人也没有在那里吵架闹得人尽皆知,但也与过去相同,那就是,那个人果真出现了。
很难去形容当时认出新帝时的心情,崔文若想,兴许正是因为自己种下恶因,所以才会得到恶果,崔折霄,不,应当叫他朱折霄才对。
此时的崔折霄还只是个沉默寡言又受尽虐待的八岁孩童,他比崔文若大两岁,但却没有高多少,整个人看着没二两肉,眼神尤其阴沉,今日下了这样大的雨,他身上也被淋湿了,狼狈不堪,所以一进门,崔肃没来得及说别的,就先问凌氏“夫人可有备好热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迅速将人带去清洗,不假他人之手,这看在凌氏眼中真可谓奇哉怪也,大爷何时这样细心?这个孩子又是什么来头,怎地从未见过?
崔折霄沉默寡言,并不说话,崔肃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日后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方才外面那位夫人你瞧见没有?很温柔很美貌的那一位,她就是你的娘,你还有个妹妹。”
崔折霄依旧没有开口,不过他不要崔肃给他洗澡,脱下衣服时,有些布料黏在溃烂生脓的伤口上,他竟像察觉不到痛,刺啦一下撕扯开来,旧伤口迸裂,便流出新鲜的血。
崔肃见状,只得出去问凌氏找金疮药,凌氏正等得焦急,见夫君从净房出来,立刻追问“大爷,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带个孩子回来?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跟咱们家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