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龚白桃说:“文若那孩子,与我大概是前世的冤家,我俩没有母女缘分,她看了我便讨厌,我走了,她兴许才高兴。”
邹媛想说点什么,可语言是那样苍白无力,她看得出龚白桃并非真心这样想,可缘分这种东西,谁说了能算?“我也是,桃子,我也是,我生的那个儿子我每每瞧见他,都恨不得把他掐死。”
两人交了心,确认了彼此的想法,邹媛没有再劝龚白桃仔细考虑,留下来肯定比离开强。龚白桃也没有对邹媛说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毕竟是他亲娘,京城容不下她们,那就去别的地方,总有能活的地儿,反正她们不出家也不寻死,命就这么一条,旁人就是把她们踩碎了碾烂了埋土里头了,她们也要继续活。
“桃子,你爹要是知道你被休,肯定不会放过你,要真想走,咱们得尽快。”
她俩幼时相识,那时龚白桃母亲的娘家还未败落,其父对她们母女十分宠爱,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幻想能一辈子在一起,天天躺在树下看落花。
那时她们根本没有嫁人的概念,更不知道什么是丈夫什么是儿子,只想跟彼此永远做好朋友,想要一直一直住在一起,晚上的话,可以不要分开就好了,回同一个家。
龚白桃点头说:“我知道,我会提前安排好马车,休书一拿到手咱们就走。”
崔肃如今在朝中并不受重用,了了别说用他,平日连多看他一眼都懒,无论是梁王一党也好,顽固派也好,她根本不信任群臣,对他们的态度就是能用则用,用不上的通通都是需要处理的废物。
皇帝在位三十余年,不知养了多少尸位素餐的硕鼠,他们吃朝廷的喝朝廷的,反过来还要往回拿,放任这样的人在,就是给朝廷扯后腿,所以最近朝中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个有点秘密的。
历朝历代但凡清缴反腐,都会遭到极为恐怖的反扑,许多改革进行到一半都可能会被叫停,本朝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了了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主动辞官再献上家产,虽说可能会落个一贫如洗的境地,却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否则就要看他们各自造的孽是大是小,轻则声誉扫地,重则抄家灭族,像崔肃这种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的人反倒是极少数。
龚白桃原以为崔肃不喜自己,定然会愿意写休书,谁知当她向崔肃提出请求时,崔肃的第一反应是皱眉询问:“你这是以退为进?我早同你说过,我心中住不进去旁人。”
龚白桃准备好的说辞在崔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