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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于宝珍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无数个问题等着别人回答,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
罗老师摸着小胖子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又黑又亮,沉吟着斟酌着:“这也是老师们担心的问题之一呢。在这之前,我们试着招收过成年学生,可她们的家庭大多不愿意她们抛头露面,对她们而言,学这些东西太没用了,又浪费时间。想要帮助她们,就得帮助她们的家庭。”
让她们成为更有价值的女儿、姐妹、妻子、母亲,她们在家中的处境才能好一些。赚到的钱反哺了家庭,家庭才愿意稍微放宽一点束缚。
教她们认字算术,给她们创造工作机会,但同伴却并未增加,罗老师也想问这是为什么。
“但你的同学们不一样。她们还小,也许未来,她们能够认识到,一个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不是成为某个人的谁,而是找到自己,认识自己,肯定自己。即便她们做不到,即便她们最终还是要与旁人组建家庭,但幼时的这段经历,兴许就能体现在她们的女儿身上。”
于宝珍似懂非懂,罗老师慈爱地凝视着她:“这些交给我们大人来考虑,宝儿只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就行。”
求知女学之所以能开得起来,就是因为她们还教礼仪与女红,否则在这样民风保守到几乎苛刻的小镇,没有人家会把女儿送来学习。
孩子们是不能被放弃的。
像于宝珍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万里挑一,不填饱肚子,又哪里来的精力去读书识字学道理?
乙班与丙班的学生除却每日例行教学,也会慢慢接触甲班所学的知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们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根本无需拯救,自身便拥有挣脱泥淖的力量。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罗老师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
对于老师的话,于宝珍总结出了中心思想:跟我没关系,不用我操心。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比如先把今天的功课给写完。
说来也奇怪,以前于宝珍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碰着一回于熙庭,现下隔三岔五就能见个面,对方还一副很想跟她玩的样子,连隔壁的老蔫爷爷都带着孙子亲自上门找她爷,说想让于宝珍出门玩时带带于熙庭。
“说起来,这俩娃年岁差不多,就是我家庭哥儿胆子小,在村子里没啥朋友一块玩,宝儿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