鄄州疮痍遍布,想要将它治好,少说还需个几年。
不过这一切跟于宝珍有什么关系呢?她每天学得开心玩得快乐,无忧无虑从来不多想,只要别人不主动招惹她,不向她释放恶意,她甚至是个很大方的小女孩儿。
于老抠家侍弄田地很精心,饶是如此,亩产量也处于平均线,放眼望去稻浪滚滚,每年农忙都累得要死要活,结果收获的粮食只勉强够一家人嚼用,这还没算上交税,若是佃户则更惨。
反正身上若没什么大病,日子凑合凑合,勒紧裤腰带也不是不能过,但谁家没个突发状况呢?谁家没个人情来往?要是哪年忽降天灾,没有存粮没有银子的人们,就只能成为流民背井离乡。
鄄州地处中原以北,多年来不说风调雨顺,至少没出现过大型天灾,一般每年有两次耕种,一茬小麦一茬水稻,但这些是细粮,平日是舍不得吃的,也就家里有小孩,偶尔会给小孩打打牙祭。
比如于老蔫家,细粮就只有于熙庭能吃,连于老蔫自己也不吃。
于老抠家因为男娃多,吃得也多,细粮更是紧巴巴,同样只有于宝珍能吃,为这大堂嫂心里还不舒服过——她从过了门到怀孕,只吃过两次细粮。
可惜现在她已经不敢跟于宝珍争辩了,生怕家里长辈发火要送她回娘家,但偶尔忍不住时还是会阴阳怪气的堵于宝珍两句,好像她说两句于宝珍就会自觉退让再不吃细粮一样,结果当然是每次都被于宝珍怼回去。
于宝珍也不跟大堂嫂吵,她就说:你想吃,你问你家里人要。
这次于宝珍带这么多人来家里,大堂嫂又不怎么开心,她疑心这些人今儿中午都要在家里用饭,本来一日两餐,来了客人,中午还得多做一餐,看奶那高兴劲儿,怕不是还要切块腊肉。
罗老师也有好几个哥哥,她离家前,前头两个哥哥都娶了妻子,怎么说呢,好像那个家瞬间就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连她娘给她做新衣裳打点首饰,嫂子们都觉得她占了家里的便宜,恨不得她马上嫁人。
五个孩子到了地里就玩疯了,直接甩一身泥,幸好罗老师早有远见,在车里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身换洗衣服,于宝珍咯咯笑个不停,正要扑过去跟大鱼滚成一团,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眼睛一亮就要扑过去:“菊花姐姐!”
可惜菊花姐姐一听到她的声音,脚步好像变得更快乐
于宝珍有点丧气,中午在于老抠的极力邀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