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这等年岁,被请来做文会的录事,有些纳闷。
但见他和柳璧要好,猜想是他书法不错,定是柳璧向他祖父央求,嘉顺亲王顺水推舟,卖了柳衍修一个面子而已。
至于他要为难贾琮,是否会因此得罪柳衍修,他是不放心上的,一个致仕隐居十年的腐儒而已。
如今的官场上还有几个能记得他,左右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他,得罪就得罪了。
吴进荣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邱暄复,见他死盯着贾琮,眼中流露着恨意,眉头不禁一皱。
自己这表弟才学是有的,可眼窝子却浅了些,整日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放心上,为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也值当。
吴进荣善于钻营,因知道柳璧是当时文宗柳衍修的长孙,他曾刻意结交,原先两人关系还可以。
今日见柳璧神情冷漠,八成是因自己投靠周君兴的事情,让对方嫌恶了自己。
这些诗书世家最看重令誉清名,自己和柳璧的交情算绝了。
当初他为了自救,不惜投靠周君兴这样声明狼藉的酷吏,就知道此生难再为清流。
既然如此,柳璧的朋友出丑,他也乐见其成,左右出了事情,只说这表弟自作主张,自己并不知晓。
柳衍修这些人也没法对自己落不是,至于这表弟会不会因为这事招祸,他是无所谓的。
只不过是一表弟而已。
这时,离开嘉顺亲王传题,已过去两盏茶的功夫。
今天参加文会的人,有些擅长典籍治学,有些在经义文章有建树,并不是人人都善于诗词。
不过既然参加文会,应景总是要的,就算做不得出彩的诗句,做一首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吴进荣留意到座中之人都已写完诗稿,他和邱萱复也早已做好诗稿,放入清渠传递了上去。
身边的邱暄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颊微红,望着正奋笔抄录的贾琮,目光中凌厉与蔑视愈发露骨。
吴进荣心中冷笑,就等着一场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