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自回到贾府,连着三天都没在府中呆过,每天都在鎏阳河两岸发疯似的寻找。
他听郭志贵说,芷芍跳河的时候,正遇到涨潮,水流比平时湍急,那时河面行船少,停靠过夜的船便有许多。
他便心中侥幸,希望芷芍能被沿途的船家给救了。
但凡能见到的两岸船户,他都仔细问过。
又去了河南边的码头,凡是停靠的船帮、民船、官船、渔船都被他问了遍。
如此疯找了三天,都是一无所获。
他回到贾府也过去了三天,不要说探春迎春等姐妹没见到他,连贾母要问话,都不见他人影。
只是这几天他发狂似的找人,贾府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没想到琮三爷居然这么在意他那个丫鬟。
探春迎春这些人心中更添忧虑,只觉得这么下去,琮三哥怕是要把自己逼疯。
贾母等人见多了事,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心。
找了整整三天,贾琮像是终于死心,便呆在廪库房闭门不出。
探春和迎春去看贾琮,见他穿一身奇怪的粗布衣裳,头发蓬松,脸色灰败,只坐在书案前发呆。
手里不断揉搓着一对银花绞丝手镯,探春知道府上的小姐都带金器,只有小丫鬟才会带这种银手镯。
想来这银手镯必定是丫鬟芷芍的东西。
贾琮缓缓说道:“这是我过年时买了送给芷芍的,她当成宝,生怕污损到,做事的时候都要摘下。”
探春和迎春听了,心中都不免有些惨然。
这几日贾琮在鎏阳河两岸疯狂寻找芷芍下落,心中也如油烹火烤般的煎熬。
一直以来他困于这世道的宗法礼教,妥协忍让,徐徐图之,而自身始终孱懦无凭,才有今日之祸,连一个丫鬟都护不住。
内心有无数恨意、懊悔、歉疚在纠缠搏杀,让他的心变得一点点刚硬和冷厉。
突然外头有小厮来找,说是老爷在上房待客,那些客人听闻琮三爷在楠溪文会上显名,都想相见,还想向三爷求些墨宝。
老爷让三爷或有现成的,或现在写了带去。
这话不要说贾琮,探春听了都脸色一冷,这大老爷刚逼死儿子的丫鬟,如今又让这儿子给他写字撑场面,也是做得出来。
迎春虽不说话,但脸上也露出少见的不豫。
他们并不知贾赦身边常有些落魄武勋和不得志的小官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