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嫂子刚才那些话不冷不热,到老太太耳朵里可不中听。
自己孙子老太太可以自己不待见,却不愿外人拿来说嘴,来削她自己的体面。
可自己那嫂子根本就没回过味来,居然还在继续叨叨:
“虽说他出身不好,但我们这样的人家,出身还是其次,孝道懂礼才是最重要的。
我还听说他犯了错,连礼数都被老太太免了,我听了都替老太太难过。
出了个这样不省心的,政老爷真该管教管教,要是个个都像宝玉一样乖巧,老太太岂不省心了。”
上首的贾母听了这些话,脸色有些发冷了,这王子腾做了好大的官,他这老婆居然是個蠢货!
王夫人这时脸色也不好了,正待出面救火,让自己这不省心的嫂子快快闭嘴。
王熙凤更是心中冷笑,自己那叔叔是王家一流人物,却有这么个夫人。
明明是个一肚子草包的货,偏还要出来跳高窜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蠢似的。
一旁的忠靖侯夫人李氏却先说了话:“王夫人这话可有些不准,别人送张纸做寿礼那叫失礼。
可到了琮哥儿这里可就不算了。”
保龄侯和忠靖侯都是贾母的亲侄子,这血缘亲情可比王家要亲近得多。
忠靖侯夫人李氏如何看不出贾母脸上的难堪,心中不免起了同仇敌忾之感。
这王家是连个爵位都没有的破落户,如果不是靠着贾家的人脉,如何能坐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
这张氏就是个小门小户的货色,眼窝子居然这么浅,难道忘了自己从那里爬出来的。
家中男人骤得高位,就不知道怎么做人了,嚣张忘形到这个地步。
这等场合竟说出这么些蠢话,搞得自己姑太太脸上难堪。
可张氏还在觉得自己嘴好,这些奚落贾琮的话是在和贾母讨巧卖乖,左右不过个妓生的庶子罢了。
却不知已得罪了堂上一推人,连王夫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这嫂子。
她被李氏打断了话,显得有些不高兴:“侯夫人这话奇怪,他还和别人不一样了?”
忠靖侯夫人李氏脸上的蔑视一闪而过。
说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原也不知外面的事,我却听我们侯爷说起过一些。
五月是太上皇大寿,我们侯爷和其他文武,跟着皇上去重华宫给太上皇磕头拜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