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植为乐工。
次一等的充入十六楼为官妓。
再次一等,年龄较大,或有体病,充为各处苦役。
但这些只是常例,既然罪责加身,沦落教坊司,早就身不由己。
在人为的环境中,各种肮脏之事,数不胜数,即便被划为首等,被达官贵人觊觎,沦为床榻玩物,比比皆是。
教坊司其中一辆大车上,光线幽暗的车内,挤着十余个女人。
其中很多都是丫鬟仆妇的装束,个个蓬头乱发,脸色灰败、衣裳污损,狼狈不堪。
但挤在人堆中一个女子,却看起来有些不同。
十几岁的年纪,衣裳虽鄙旧,但穿戴整齐,虽有破损污迹,却不显邋遢。
头发也梳得比别人齐整些,发髻上还插着一支旧铜簪。
只是脸上的灰污却比旁人更重,乌漆嘛黑,也看不清样貌脸色,只有耳后的地方,能看出少许洁白细腻的肌肤。
一双小手冻得得红肿,还裂开不少口子,看起来有些丑陋。
她缩在人堆中,躲避车棚间漏进的寒气,冻伤的手常有意无意摸向自己的腰间。
那衣服里面贴身系着一条玉带,一条虎纹玉版革带,用了十二块上等和田白玉,雕工细腻。
家中女眷在金陵下狱时,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来看过他们母女一次,说是父亲以前的同僚,虽然只来了一次。
却救了她们母女一命,她们在锦衣卫大狱中,因此没有被虐待,也没有被侮辱,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们。
她的母亲在狱中熬了两个月,就咽了气,大概本来就不想活了。
但她却不想死,她还年轻,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自从离开金陵,要被解往神京教坊司,那个自称父亲同僚的庇护,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路上她用烟灰涂脏了脸,将一双小手冻得丑陋难看,还有身上藏的唯一一只金钗,和看守的仆妇换成了铜簪。
因为铜比金要硬很多,她夜里睡觉时,偷偷将铜簪一头磨得尖利无比,插在发髻上,别人也察觉不出。
到了不可为之时,可以刺死别人,或者结果自己。
她腰间那条玉带,自那日在紫云阁之后,便没有离开过她,这曾她是最美好的遐思,也是她最羞辱的记忆。
“我倒是不一定非要买,既然这位小姐喜欢,就让给你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