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软软,实在没那个心性定力。
他喝了一口身前的淡茶,只觉午后阳光煦暖舒缓,透过书桌前的窗廊,看到院子里已渐褪去冬日萧瑟,开始显露春的气韵。
晴雯正坐在游廊上,挑针引线,用上等的界线手艺,在雪融绸手帕上绣一朵芙蓉花,芷芍坐在旁边颇有兴致的细瞧。
檐角的树荫下,龄官在给两盆抽春芽的花盆松土,豆官拿着笤帚清扫地上枯叶,还不时挥舞笤帚,蹬腿走步,摆几个花脸唱姿取乐。
虽然残冬未尽,但院子里已春色生机盎然。
嘉昭十五年二月始,各地赶考的学子,从四面八方汇聚神京城,为各自多年书卷苦读,搏青云仕途前程。
神京街头茶撩酒楼,时常可见穿青袍儒巾的举子,三五成群,觥筹交错,高谈阔论,或衣裳简朴,或衣饰华丽。
这些来自天下各州,踌躇满志的科场举子,让富丽繁华的神京城,多了浓重的文华书香之气。
但凡通过科举成为举人,都已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
即便终生未踏入进士行列,也足以成为一地乡绅名士,通过士人免税之法,通过平民土地投献,还能成为一方富户。
举人如会试名落孙山,也并不是没有做官的机会,可被遴选为低阶官吏、府佐,运气好的话甚至能授七品县令正官。
但是因举人之资,即便被授予低阶官职,也再无晋升生发的机会,想要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只有走进士一途。
因此,对每一个入京赶考的举子,虽然春闱险峻万分,他们每一人的目的都是进士及第,借此跃入仕途官场的龙门。
科举拼搏到了会试这一关,牵连的已不单是个人的前程,还是一个家族,一个地方,甚至一方势力的将来。
一人及第,便是一家、一族、一乡皆荣耀体面,甚至鸡犬升天。
而站在其身后的乡党、座师、同年也会再增羽翼,延展到朝堂,便是博弈天下再添新力。
每届春闱之争,入京赶考的天下举子,都不下数千之数,但最终能位列三甲,不过是其中极少数人。
这是比院试、乡试都更加残酷的大浪淘沙,所有举子都会不惜一切,倾其所有,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博取这科场最终荣耀。
这些赶考的举子,在春闱到来之前,便已开始仕途功名竞争的鏖战,只是他们采取的手段和方式,各有不同。
有人到京之后,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