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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凭景搁下笔,将那些批过的折子合上,整理好,交给朝南。
朝南颔首,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做,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庭院之中。
霍凭景起身,推开支摘窗,潮湿气息霎时间扑面而来,窗外残雨顺着屋檐滴落,苍绿的树叶被水洗过后,透亮几分。
这是他搬来湖州的第二月。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在这里的日子,正如诗中所说那般,安静闲适。
霍凭景深深一嗅,这种下雨天的味道,勾起了他一些尘封的回忆。
与这潮湿气息一道飘进霍凭景耳朵的,是少女带着哭腔的嗓音,从一墙之隔的宅院中传来。
“我今天才第一次穿的新裙子她们俩居然用这种烂招”
霍凭景长眉微挑。
这倒是他在湖州平静生活里唯一的波澜了。
隔壁院子里住了个小姑娘,三不五时便要哭上一番,一面哭一面要控诉自己的委屈。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与她姊妹又如何交战,如何输得很惨,被爹爹训斥了,诸如此类。
霍凭景其实不想听,可是两个院子只隔了一堵院墙,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想听也听得见。而那小姑娘又总爱在院子里说话,大抵从没想过隔墙有耳这一说。
今日少女埋怨的话,似乎是说她爹爹出了趟远门,她原想留个好印象,却被姊妹绊了一跤,被爹爹训斥一番,她不忍于是想辩驳,却惹来爹爹更严厉的训斥。
这等小事。
霍凭景一声叹息,摇头失笑。
从这些日子的被迫偷听中,霍凭景对那少女的唯一印象便是:笨得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