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祝莲穿得半旧了给她,她穿得完全旧了再给祝英,但是祝英虽然也拣旧衣穿,因为到她手上太旧了,所以也有几身属于自己的新衣。
“萱姊,阿爹当真今天会回来吗?”英姐头顶一双小丸子包,脑后还有没扎上去的碎发,她头发是祝萱给扎的,甚不细致。
祝萱的手指一边抓着芦苇穗子玩,心里的郁气渐渐散去,她跟妹妹来岸边是为了散心顺便等亲爹。
她一边眼睛看向岸边,心里却也渐渐没底,但嘴里却肯定地跟妹妹说:“当真,昨天大母就和大父去买了肉,我听他们说话,说阿爹来信说要回来,他们说按信里启程的日子算,就是这两天到家,今天没有,那就是明天了。”
英姐儿“哦”了一声,又和姐姐玩了起来,玩着玩着,两个孩子都忘了她们是来这等渡船的。
祝萱和祝英的亲爹祝明并不在家里跟着大父大母种田劳作,他跑得很远,连扬州府都留不住他,一路跑到了应天府做活。
但是祝明具体在应天干什么祝萱不太清楚,有说他在外面当木匠,有说他在跑码头,还有说他在外面学画画。
等她们俩完全忘却了等爹这件事,湖泊上却飘来了一只渡船。
她们的父亲祝明站在船头,祝萱眼神好,远远看见了那个人是亲爹,于是扯着稚嫩的嗓子兴奋地喊了起来:“阿——爹——”
看见姐姐喊,英姐儿也停下来跟着喊:“阿——爹——”她年纪小才记事,祝明回来得次数少,她其实也不知道渡船上的人是不是爹。
划船的阿公坐在船头卖力地划着桨,两姊妹只听到桨击打水的声音。
阿公就这样一桨一桨地把祝明送到了岸边,祝明穿着暗蓝色的短衣短裤,背着一个很大的背篓放满了东西,背篓还有顶子可以挡雨,前面还可以挂煤油灯照明,是最合适旅人背去远行的,这个背篓是祝家老爷子编的。
他手里也拎着大包小包。
祝明远远就看到了自己两个不娴静的女儿,他才上岸,祝萱就像飞来的炮弹跑进了他怀里,离家近半年,祝明感觉到自己的二女儿份量重了不少。
他将手头的东西放下一把将祝萱单手抱了起来,萱姐坐在他的臂弯上抱着他笑了起来。
祝萱是祝明的孩子里长得最像他的,眉目清明,细皮嫩肉的,像极了年画娃娃。
她也扎着一双丸子包,用红头绳缠着,丸子包比祝英的大,也比祝英的漂亮齐整——只因她的头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