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忙挤出眼泪来,呜咽道:“是,是,儿臣不敢了。”
可今日,他发现父皇竟变得铁石心肠了,面对他的眼泪婆娑,竟依旧还沉着脸,厉声喝道:“平时就是宠溺你过了头,今日若还放纵你,他日你便连方家的小子都不如,他丢的是祖业,可等将来朕驾崩了,你丢的就是江山社稷,你已不小了,还这样不晓事,朕如何安心,三日之内,抄写二十遍辩奸论,朕要亲自查验,倘若偷奸耍滑,朕决不轻饶!”
朱厚照从未见过父皇这般大动肝火,一听要抄二十遍辩奸论,心如刀割,招谁惹谁了啊,却忙点头如捣蒜:“儿臣遵旨”
弘治天子这才脸色略略缓和,却依旧拉着脸:“去詹事府读书罢,少在这里碍眼。”
朱厚照一琢磨,总算是回过了味来!
姓方的,你坑人哪,往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御医来了方家,其实方景隆只是受了惊吓,昏厥过去罢了,很快便醒转,只是目光呆滞了一些,想到家业一空,换来了一堆乌木,就这么堆在后院里,这位征南的大将军,一下子萎靡起来。
丢人啊,老脸都丢尽了,崽卖爷田,算是没脸做人了。竟连陛下都已知道了,还派了御医
方景隆也不算什么脸皮太薄的人,可每每念及于此,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吃饭的时候,父之二人各坐长条凳上,方继藩怕方景隆打他,所以故意挪远了一些距离,至于饭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旁的邓健侍立在方继藩身后,也很小心。
方继藩心里七上八下,心里挺纠结的,只好暗暗长叹,别急,等乌木价格暴涨,定要将所有的田产都赎回来,不,要买最好的。
啪
方继藩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口里还留着青菜叶子,一张俊美的脸霎时白了,还以为这一次是父亲发了疯,要揍人。
抬头一看,却见方景隆原是将筷子拍在了柳木桌上,接着仰头,鼻子有些红,甚是酸楚的模样,目中微微有些湿润,他叹口气道:“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爹”方继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别老提祖宗了”他缩了缩脖子:“我总感觉阴风阵阵的。”
方景隆瞪他一眼,又看向邓健。
邓健也是惊讶:“少爷,你又叫爹了是不是”
方继藩心里恨不得把邓健这孙子撕了,我叫爹怎么了,他就是我爹啊。
可细细一想,罢了,自己实在不想又被大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