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瞬息飞离再度升入天空。
商悯神色狂喜,迈步前冲,大刀挥斩。
“噗嗤!”温热的液体喷涌,在雪地上留下大片刺目的红,仿佛宣纸上的朱砂印。
商悯将环首大刀刀尖朝下插进雪中,拄着它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整个人站在雪中,身上甚至冒起了腾腾白气,她气血沸腾,体温飙升,可风一吹,她额头上的汗珠简直要凝结成冰。
商悯头脑保持着清醒,她环顾一圈,没找到雁鸣。
她立马收刀,一吹口哨,骑上枣红马,沿着路找了过去。那两个鬼方骑兵也许是听到远处有打斗的动静,嫌带着雁鸣碍事,所以暂时把他扔下来。
商悯循着痕迹,很快就找到了手脚被绑住嘴巴里也塞了块破布的雁鸣,他正像条毛毛虫似的在雪中艰难蛄蛹,身后的雪地还留了一大串爬过的痕迹
商悯憋不住笑出了声。
雁鸣闻声回头,口中立刻发出控诉的呜呜声,眼里满是委屈和愤然。
她下马扯掉雁鸣口中的破布,挑开绑住他的绳子。
“对不住,多谢你帮我分散了敌人。”商悯挑眉,“要上马吗?”
“要!”雁鸣咬牙,动作格外用力地爬上马。
商悯听见鬼方骑兵说了要留雁鸣活口,是以她就算当场把他丢下,他也顶多是吃点苦头。
雁鸣也明白这一点,他知道商悯先前的举动不是要他去送死,而是情势所迫,别无选择。
商悯仰头看了眼仍旧盘旋的鹰隼,这次没再费心甩开它,径直往它指引的方向去了。
不管原身身份如何,她被武王军找到已成定局,那鹰能找到她一次两次,自然能找到她更多次,它应当是具备普通猛禽所没有的神通,很有些神异。
一直避着武王军不是办法,鬼方骑兵在流窜,时不时就会遇见,同样的情况再来几次,商悯不一定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商悯需要食物,需要休息,需要一个能让她容身的地方。
她决定与武王军汇合,逃避总归不是个办法。
骑马经过商悯与鬼方骑兵发生战斗的雪地时,雁鸣眼神呆滞,心底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胆寒。
这胆寒并不是源于地上的马尸与人尸是源于商悯。
“拾玉。”雁鸣低声问道,“你今年是什么年龄?”